33年前猪流感曾袭击美国
一个美国大兵的突然死亡
事情发生于1976年1月的迪克斯堡,美国陆军在新泽西的一个训练中心。一个士气高涨的新兵戴维·刘易斯,开始感到头晕、恶心、无力、发烧、肌肉疼痛:这些都只是流感的典型病症。但是,18岁的刘易斯仍坚持行军,几个小时后他倒下了。
在到达基地医院几个小时后,刘易斯不治身死。 1月底,流感开始在军营传播起来,约300名新兵住院或在营区隔离。后来的美国疾控中心对从病人身上提取的病毒进行分析后已经弄清,作怪的流感病毒,与1918年的猪病毒一样。
在1976年,让福特总统和他的顾问们最为担心的,正是出现1918-1919年破坏性极强的流感大流行,那一年冬美国死了50万人、全世界死了2100万人、美国10%劳动力卧床不起。福特政府知道,在喷气飞机飞行、人口拥挤的今天,这种流行病的破坏性会更大。
该不该接种疫苗?
主管美国军队卫生防疫事务的菲利普·拉塞尔将军认为别无他法:美国应立即研制一种猪流感疫苗。疾控中心主任戴维·森塞表示赞同,但也有很多科学家认为,在还没弄明白病毒原理的情况下,发起全国性的接种计划,会对科学家的声誉造成损害。
3月13日,森塞完成了一份特别备忘录,详细列出了猪流感爆发的证据,并请求国会拨款1.34亿美元,供研制和分发疫苗使用。
3月24日,一群科学家应福特总统的邀请,聚集白宫。福特直截了当地提问:“你们是否同意说我国正面临着一场猪流感流行病,因此需要进行群众性接种? ”没有人提出异议。只有两名议员强烈谴责这个计划,称政府的卫生部门是惊呼“狼来了”,浪费纳税人的金钱。
看准了华盛顿对接种的支持,制药厂家也打出了他们的王牌。他们告诉福特:对于如此匆匆忙忙生产的疫苗,保险公司在万一出事时不会支付赔偿。除非政府对疫苗的各种可能效果承担责任,有些自由派的众议员指责制药业玩弄大骗局,却不肯为疫苗的质量承担责任。
但是最初研制出来的疫苗的试用,却并不顺利。专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认为疫苗对儿童根本不起作用,对年轻的成年人的效果也甚差,一些支持接种疫苗的人士也公开表示担心。直到1976年8月2日。这一天,数名老兵由于突患严重的呼吸道疾病而病倒。他们患病前曾于7月21日—24日在费城参加美国军团大会。
消息像一道闪电撞击着国会和白宫,政治家们立即行动起来,他们害怕令人担心的猪流感流行病果真到来。
接种者的死亡
10月11日,《匹兹堡新闻邮报》晚间版登载了一条消息,说两位老人在阿勒格尼县卫生局接种猪流感疫苗后不久死亡。各种说法不断传出:死者全都接种了帕克—戴维斯公司制造的疫苗,公司在两个月前曾经承认,药不对路,针对另外一种错误的流感抗原,制造了一整批疫苗。
12月14日,美国疾病控制中心宣布:有30个人在接种猪流感疫苗一个月后出现综合征,另外还有24例病人是在接种超过30天后得病的。
在圣诞之夜,美国疾病控制中心透露,24个州共发生172例 “吉兰—巴雷综合征”,其中99例与流感疫苗有关,死6人。到了除夕,报告的生病人数突升到526例,其中257例接受过流感疫苗注射。
一夜之间,当事人的代表律师纷纷向美国司法部长办公室递交诉状,声称由于注射猪流感疫苗,他们获得了各种不同类型的疾病。最后,一共提出4181份诉状,要求赔款共计32亿美元。以后,经过十五六年的法律程序,美国政府解决了393例索赔案件,赔款3778.9万美元。
以后的若干年,1976年的猪流感疫苗事件一直在被人辩论、分析、探索,以便总结教训,指导未来的公共卫生官员、政治家,以及科学家们的工作。
15年后,辩论依然没有结果。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美国的公共卫生界仍旧无法取得一致的看法。
(摘自《逼近的瘟疫》三联书店出版作者劳里·加勒特[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