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1年9月11日那一天

[美]阿里·弗莱舍

一

2001年9月11日，美国的东海岸晴空万里，空气清新。布什总统起得很早，他期待着上午要对萨拉索塔市的埃玛·布克小学进行的访问。

总统跑完步，收拾了一下，车队就驶向工作的地方了。9点不到，我们的车刚刚拐进小学的车道上，这时候我的寻呼机突然响了起来。消息来自布赖恩·布拉沃，华盛顿新闻办公室的一名助理。在寻呼机上，布赖恩写道:“世界贸易中心双塔中的一座被一架飞机击中了。”除此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消息。

跳出车子——我离总统的专车还有几辆车的距离——我跟上总统一起走进学校，看着他与列队欢迎的学校师生握手致意。在总统握完最后一只手之后，卡尔·罗夫——他的办公室也给他打来电话告知这条消息——走到总统身边讲了有关飞机的事件。总统的第一反应是，这肯定是一起严重的事故。

不论总统走到哪里，不论他停留多长时间，总有一个所谓的“总统舱”在随时待命，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可以使用保密电话。当他走进屋子的时候，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康迪·赖斯已经在线上等着他。

在第一座塔楼被撞之后的几分钟时间里，并没有什么可以报道的事。没人知道这是一起恐怖主义袭击，但赖斯博士告诉总统，已经动用联邦的资源去帮助纽约市处理这起事故。总统要求赖斯密切关注此事，并随时保持联系。

当布什总统坐进教室里的时候，我的寻呼机又震动了起来。第二架飞机撞上了第二座塔楼，我立刻明白这是一起恐怖主义事件。我让先遣人员在阅读活动结束之后立刻把记者请出去，因为我希望在总统尚未知晓第二座塔楼被撞的情况下，不让这些记者冲着总统大喊出问题。

我开始在自己的大便笺本背面用大写字母给总统写个便条，在我写完之前，我看见白宫办公厅主任安德鲁·卡德走进了房间。安德鲁弯下腰，在总统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这个场景现在已经成为一张著名的照片。安德鲁轻轻地说道:“第二架飞机撞上了第二座塔楼，美国被攻击了。”在学生们正自豪地阅读着他们课本的时候，总统坐在那里没动，脸上的表情掩盖了他的情绪。他让孩子们继续阅读，而不让自己的身体活动或言语暴露出对刚刚听说的事件有任何的反常反应。

我走到总统身前，背对着那些记者，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他看，上面写着:“现在什么也别说。”

二

当车队驶往萨拉索塔机场的时候，总统得知第三架飞机已经撞上了五角大楼。9点45分，总统登上了空军一号。由于担心空军一号本身也会成为袭击目标，我听安德鲁说飞机已经飞到了一个非正常的很高的高度上。安德鲁还补充道:“他们说我们可以超过任何人。”几分钟以后，在上午10点32分的时候，总统再次与副总统通上了电话，他转向军事副官，说:“有个电话打进了白宫的电话交换机中，声称‘天使’将是下一个目标。”天使就是特工部门对空军一号的代称。

在“9·11”事件发生之后最初的几个小时里，有两件事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是情况的混乱和信息的匮乏；二是总统迅速地认定这是场战争，并将带领全国人民赢得这场战争的决心。

三

在下午1点以后，我们前往内布拉斯加州的奥福特空军基地。总统告诉华盛顿的幕僚们，在下午4点他要和国家安全委员会召开会议，而奥福特空军基地有非常完善的电视会议设备。“我们的重点是”，布什对切尼说:“找出那些人并抓到他们。”几分钟之后，他补充道:“我向你保证，现在我就要回来了。今天晚上将会非常重要。”布什总统挂上电话，看着安德鲁说:“我要尽快回到家里。我不想让任何人把我阻滞在华盛顿以外。”

在返回途中，副总统和康迪·赖斯告诉总统，各州州长纷纷打来电话，表示将紧密地团结在美利坚合众国之下。总统为听到这些话，看到整个国家反对恐怖主义方面表现得如此团结，而感到非常高兴。

总统尤其高兴听到俄罗斯对这次袭击的反应。9月11日，驻扎在全球的美国军队都处在DEFCON3的状态之下，这也是1973年以来美国军队的最高预警等级，而此时的俄罗斯保持了其军队的稳定和冷静。如果是在冷战时期，俄罗斯方面肯定也会根据我们的预警等级而提高军队的警戒度，这也将引起关于两大超级大国有可能错误地判断形势进而爆发战争的担忧。但是，总统认为，普京总统是个不一样的俄罗斯领导人。

当飞机盘旋的时候，总统从他的左肩看着窗外，五角大楼正在下方熊熊燃烧。“世界上最有权威的大楼正在燃烧。”总统大声说道，并没有特意跟任何人说话，“你们现在目睹的，就是21世纪的战争”。

(摘自《白宫发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