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二世:我爱江山,我更爱天主教
詹姆斯二世是查理一世和他的王后亨莉雅妲·玛利亚的第二个儿子,因此,1644年他被封为约克公爵。詹姆斯仅仅3岁时,就被任命为海军大臣(Lord High Admiral)。难道詹姆斯是英国版哪吒?当然不是。我们知道,王室成员作为食肉糜者,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获得各种帅气的荣誉头衔。“海军大臣”就是其中之一。(例如英国现任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丈夫,在2011年也被赐予了该称号。)
但詹姆斯二世并没有像其他海军大臣那样安居高位的好命。1648年,英国内战期间,15岁的詹姆斯从监禁地詹姆斯宫逃到荷兰海牙。1649年,父亲查理一世被共和党人处死,接着哥哥查理二世也在被奥利弗·克伦威尔击败后逃亡,詹姆斯从此沦成一名流亡贵族。一路颠沛之后,詹姆斯前往了母亲的家乡法国避难,并加入法国军队。因为在战场上义无反顾地英勇作战,詹姆斯获得了上级军官对他的好评。
然而,1656年,一心复辟的查理二世见法国与克伦威尔结盟,于是转而向法国的死敌西班牙求助。在法国过得好好的詹姆斯因此被驱逐出境。之后他与哥哥一起参加了西班牙军队,并在沙丘之战中起到重要作用。1659年,西法两国议和,西班牙给詹姆斯提供了一个海军上将的职位,但他考虑到查理二世有可能复辟,因此拒绝。查理二世复辟后,詹姆斯的“海军大臣”变成了有实权的职务,而不再是一个荣誉称号。接着,这位海军大臣英勇果断地指挥了一系列海战。
如果詹姆斯潜心研究军事,那么他可能成为一代名将,但他偏偏是个狂热的宗教分子,曾因为极端的天主教倾向辞去海军大臣职务,并引起众怒,被迫逃到布鲁塞尔。更糟糕的是,他缺乏一个政治家精明圆滑的头脑,却要在政局动荡、风云变幻之际担任英国国王,并冒天下之大不韪,试图在新教占主导地位的英国恢复天主教。这注定了詹姆斯二世可悲可恨的后半生。
詹姆斯只比他哥哥查理二世小3岁,从年龄和政治背景上讲,他都不适合成为王位继承人。查理二世却偏偏要传位给他。詹姆斯的继位问题引起了轩然大波,民间反天主教情绪高涨,政界也由此一分为二,开启了辉格党与托利党争斗的两党制时代。但查理二世终究力挽狂澜,民心渐渐转变为支持詹姆斯,1685詹姆斯顺利继位,为詹姆斯二世。
詹姆斯登基之初就获得了暴君的名声。查理二世的私生子蒙默斯公爵造反,宣称自己才是合法国王。詹姆斯残忍镇压了叛乱。蒙默斯公爵在伦敦塔被处死,其他叛乱者遭遇血腥的巡回审判,大量人被处以极刑,连老妇人都不放过,其余的人则被发配边疆。一些反叛者的尸体还被游街展示,以儆效尤。
接着詹姆斯二世进一步暴露了他拙劣粗暴的政治手段和疯狂偏执的天主教信仰。他决定建立一支三万人的常备军,还在军中安插天主教徒。因此他与原本支持他托利党国会产生了矛盾。詹姆斯二世非但不想办法缓和双方关系,还在1685年11月解散了国会,与托利党彻底决裂。
英格兰民众的神经也被詹姆斯一次次地刺激着。詹姆斯不仅着手计划取消立誓法,颁布《宽容宣言》废除了所有迫害天主教徒和其他宗教信徒的法令,还将许多反天主教人士从政府部门、教会、大学中清除,转而任命天主教徒,并在伦敦接见了英格兰的罗马教廷代表。
1688年6月20日,詹姆斯二世的第二任妻子,信仰天主教的妻子产下一个男婴,英格兰民众紧张的心脏堵到了嗓子眼。因为这个孩子是未来英国国王的第一继承人,而他将被养育成天主教徒,天主教在英格兰恢复的可能性越来越大。有传言说王后产下的本来是死胎,但有人移花接木,把别的男婴藏在热水壶里,秘密地送到王后的产房,假装成王子顺利地出生。虽然这个说法没有根据,但詹姆斯二世的两个女儿,玛丽和安妮,都相信这是父亲让天主教徒继承王位的阴谋。
不管王子是真是假,英格兰的新教徒们都愤怒到了极点。接着爆发了“光荣革命”,詹姆斯二世的女婿、荷兰的威廉带兵攻来,国内的新教徒也奋起反抗国王。1688年12月,詹姆斯将玉玺扔进泰晤士河并逃往法国。天主教背景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收留了詹姆斯,将他安顿在圣日耳曼昂莱的一座宫殿里,同时给了他丰厚的养老金。
詹姆斯本该在这座华丽的宫殿安心养老,在弥撒的颂歌中前往天国。但建立天主教英国大业未了,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詹姆斯岂能善罢甘休。1689年3月,他带领一支法军在爱尔兰登陆。由于深厚的天主教背景,爱尔兰议会没有随从英国议会罢免詹姆斯二世,而是宣布他依然是爱尔兰国王。这是东山再起的好资本,可惜詹姆斯早已失去了年轻时的谋略和胆识了。1690年7月1日,詹姆斯在波尼战役中被威廉三世赶回了法国。抛弃了他的爱尔兰支持者,詹姆斯在爱尔兰获得了“屎詹姆斯”(Séamus á Chaca)的称号。
1696年路易十四推举詹姆斯二世成为波兰国王。但詹姆斯害怕接受波兰王位,就与英国国王宝座彻底绝了缘。面对拒绝,路易十四非常生气,称詹姆斯是为了一台弥撒而抛弃三个王国的傻瓜。大概詹姆斯也没了多少利用价值,此后路易也不再给他支持了。
这一次,詹姆斯真的死心了。他在圣日耳曼昂莱的宫殿里日日忏悔,并于1701年9月16日去见了上帝。这虔诚教徒的心脏被放置在银鎏金小盒,并被给予了夏乐的修道院;大脑被放置在铅棺材里,给予了巴黎的苏格兰学院;内脏被放在两个镀金骨灰盒里,分别送给了圣日耳曼昂莱的教区教堂和圣奥马尔的英国耶稣会大学;右手臂的肉给了巴黎的英国奥古斯丁派修女们;而其余的遗体则被装在三个棺材里,安置在巴黎的圣埃德蒙小教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