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燮与汪琬 叶燮的诗论主张
山南慕北 2018-02-07
叶燮
叶燮与汪琬
汪琬与叶燮,各有所长,论搞文学创作;叶不如汪,论搞文艺理论,汪不如叶。两人“骂架”,当然属于搞理论的事情了,所以,这种论争,叶燮占了上风,叶燮把汪琬的集子全部拿来,逐字逐句“捉虫子”,一行一段“找岔子”,从错别字到病句,从知识引用到逻辑推理,从文章做法到立论根据,一一给批驳,全方位给挑刺,又从整体上做了一个“文学批评概论”,专门形成了一本书,叫做《汪文指谬》,把汪琬端上台面抛到桌面来“斗垮斗臭”,出其大丑。
汪叶这两个文坛学界重量级人物的论争,在大清一代,热闹有余,瘴气也有余,除了各自指陈知识性硬伤之外,其它方面更多的是为了争论而争论,甚而在某些方面,两人的观点本来一致,但为了不屑与对方为伍,也就你做正方,我偏做反方,其情形类同于“电视辩论”。当然,两人在论争中也倾注了相当多的心血,也多有自己的理论建构,特别是叶燮,为此专门出了一本书,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他的一种治学成果。
但是,叶燮把这成果给自毁了。汪琬死后,叶燮把那本《汪文指谬》收拢来,一把火给点着了,其弟子甚是不解,叶燮说:“吾向不满汪氏文,亦为其名太高,意气太盛,故麻列其失,非为汪氏学竟谬戾于圣人也。今汪殁,吾少一诤友矣。”叶燮怨怪汪氏多意气,其实也是自责的,他并不把汪琬当诋毁自己人格的对手,而是把他当砥砺自己思想的推手。
文人相轻,是个老毛病了,许多文人,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冲突,也不是其“学谬戾于圣人”,只是见不得“其名太高”,所以也就常常意气太盛,互相谩骂,到死都不相往来,一见其死,或者遭难,就欢欣雀跃,幸灾乐祸。汪叶之争,不能说他俩没染文人相轻的习气,但是,他俩还没至于文人相敌。叶燮焚书,谈不上文人的道德高标,却也没触及文人的人格底线,不是文人的好榜样,却也是文人中好样的。
叶燮的诗论主张
源流正变
叶燮认为:“源流、本末、正变、盛衰,互为循环”,“未有一日不相续相禅而或息者也”。但“变之中有不变者在:本于六经之道,合乎温柔敦厚之旨,雅而不可涉于俗,这些是不能变的。”
法度能事
叶燮提出“能以在我之才、胆、识、力,反映在物之理、事、情,则自然之法立,诗之能事毕矣”。因而对于格律、声调、起伏、照应之类,他继承宋人吕本中的活法论,以死法为“定位”,以活法为“虚名”,要求神明变化,使合乎反映理、事、情的需要。“理、事、情”三者,叶燮强调“理”,认为“理者与道为体,事与情总贯乎其中”,所以“惟明其理乃能出之而成文”。
工拙美恶
叶燮提出:“当争是非,不当争工拙”,“未有是而不工者,未有非而不拙者,是非明则工拙定。”但他之所谓“是”,又以“适于道”为最高标准。由此出发,他重质轻文,说体格、声调等等仅是诗的“文”,必有“诗之才调、诗之胸怀、诗之见解以为其质”,故学诗者“必先从事于格物,而以识充其才,则质具而骨立”;重自然而轻人工,认为“自然之理不论工拙,随在而有,不斧不凿”,起、止“皆有不得不然者”;反对片面追求陈熟或者生新,认为二者均属无本,指出陈熟、生新以及大小、香臭、深浅、明暗等等“对待之两端”,均“各有美有恶,非美恶有所偏于一”,若能“抒写胸襟,发挥景物,境皆独得,意自天成,能令人永言三叹,寻味不穷,忘其为熟,转益见新,无适不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