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叔华婚外情 凌叔华出轨朱利安
山南慕北 2017-01-09
凌叔华
凌叔华婚外情 凌叔华出轨朱利安
“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暴露出诸多不和谐因素。母亲显然不甘心扮演那种传统的相夫教子的女性角色。‘一个女人绝对不要结婚。’这句话从小到大,我不知听了多少遍。我想她可能对自己的婚姻心生悔意,也可能觉得家庭是个累赘,认为自己如果不结婚,可能成就更大。”深究其背后的原因,陈小滢认为:“在这种复杂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母亲,防备心比较重,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和我父亲。”
凌叔华被传的最沸沸扬扬的一段和英国诗人朱利安·贝尔(他的母亲瓦奈萨·贝尔是英国著名的画家,他的姨妈是著名小说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婚外情,陈小滢是在陈西滢去世前两年从父亲的口中亲口证实的,她在《回忆我的父亲陈西滢》一文中写道:“他说书里说的事是真的。我问他当时为什么不离婚,他说,当时女性离婚是不光彩的。再问他,他说你母亲很有才华,然后就不说下去了。”
朱利安和学校约定任期三年,七百英镑的年薪,武汉大学和庚子赔款基金会各付一半。朱利安担任了三门课程:“英语写作”、“莎士比亚”、“英国现代主义作家”。每周十六个课时,课务很重。
凌叔华给了新来客人应有的东道主的热情,陪他买生活用品,挑选窗帘,布置宿舍。凌叔华饶有兴致去旁听“莎士比亚”和“英国现代主义作家”,想增长些学问。但只听了几次便不再去了,她发觉诗人和她的相处有些隐隐的变味。她还不知道,朱利安给母亲的信里这么写道:“她,叔华,是非常聪颖敏感的天使……请想象一下那么一个人,毫不造作,非常敏感,极其善良极其美好,生性幽默,生活坚定,她真是令人心爱。”
女方的寂寞,男方的猎奇,还有某方面气质的相通,朱利安追求凌叔华十分顺利。不只他本人会感到顺利的意外,凌叔华也要吃惊自己的积极。相识仅一个多月,朱利安即向母亲宣布,已经与他心仪的中国女作家恋爱了:“亲爱的瓦内萨,总有一天,您要见见她。她是我所见过的最迷人的尤物,也是我知道的唯一可能成为您儿媳的女人。因为她才真正属于我们的世界,而且是最聪明最善良最敏感最有才华中的一个。”
朱利安时时写信向母亲报告他们情事的进展,有个统计,一九三六年元旦前后的一个多月,这样的信写了十封。发生恋情的契机大概是陈西滢的一次外出,凌叔华惦念北平的母亲,不断传来日寇妄图侵占故都的风声,她为此来朱利安住处寻求情绪上的安慰。
英国诗人沉浸在如愿以偿的兴奋里,不只满足悄悄的暗中幽会,还要渴求精神的宣泄,写信便越来越不检点。他那倾诉私密的癖好未有过的强烈,丝毫不顾忌凌叔华的处境和名誉。一次他正在给母亲写信,凌叔华看到其中关于自己的一段,大为光火,威胁要中断他们的关系,接着第二天又大吵了一场。但朱利安步入离不开凌叔华的境地,他怕真的从此了断。
不久他们密谋去北京幽会,恰好凌叔华的忘年老友克恩慈女士病故,一个多么充分的理由。分头上路,凌叔华先走一步。列车上一夜醒来,她迫不及待地给朱利安写信:我昨晚读了劳伦斯的短篇小说……一个人在孤孤单单的旅行途中,心不在焉的时候一定喜欢读这样的东西……冬天的风景真美,我很高兴再次看见辽阔的平原,平原上散布着的雪白雪白的积雪和枯黄的干草……啊,我多么喜欢华北!多么美的世界!(引自《家国梦影》)凌叔华给朱利安信留存下来的极少,这一小段洋溢着她享受爱情的喜悦,连文字风格都较过去的有点儿走样。她兴奋而迫切地渴望就到眼前的自由、放纵的刺激时光。
这次幽会远离武汉,半公开化了。凌叔华带他去拜访自己的故交,他们全是作家、画家、艺术家,朱利安只得以英国作家、外国友人的身份出面,这点很不称心,他多想炫耀征服了同行的才女。他们看望齐白石,老人送了两幅画给凌叔华。赴沈从文家的茶会,朱利安一次就会晤到多位著名中国作家,朱自清、闻一多、朱光潜、梁宗岱,他们都将是名垂青史的人物。
北平古城太叫他们依恋了,可是朱利安患上感冒,不离开也得离开了。回到武汉,他们忍不住仍旧常在一起。朱利安学汉语,凌叔华学英语,合作把凌叔华的小说《无聊》《疯了的诗人》译成英文,发表到上海的英文《天下》月刊。
别看他们的恋情这般热烈,破裂的结局是早已注定了的,炽热恋情包藏着他俩不可调和的思想、道德、婚恋观的差异。凌叔华再如何地离经叛道,她总归是中国女性,一旦情感投向哪个异性,像许多东方痴情女子一样,专一、执着、痴情。凌叔华虽不是诗人,犹似诗人。邂逅一个帅气的名实皆符的诗人,于是情无反顾,只要永以为好,其他置之度外了。
朱利安可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成长的布卢姆斯伯里文化圈,全然不把恋情看得如凌叔华这般执着,他们习以为常地公开谈论朋友间的情事和情感转移,默许丈夫和情人同时存在。朱利安随时向母亲报告他在中国的艳遇,乃至提到性事细节。他一再声称,“天生不相信一夫一妻制”。事实上他热恋凌叔华的同时,还与另外的女性关系非同一般,甚至她们不止一个。他也多次表示,并不打算和凌叔华结婚。
女作家和洋诗人的绯闻在武汉大学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凌叔华处境尴尬,似无退路。她恼怒朱利安的不负责任,甜蜜过后是争吵,而且越吵越凶。凌叔华决心以死抗争,随身携带一小瓶老鼠药,又备了一把割腕的蒙古刀子,再不然扬言吊死在朱利安房里。诗人感觉到绝望女人的可怕,不得不认真地重新考虑处置两人的关系。朱利安别无选择了,只得准备娶凌叔华为妻,虽然这太违背他本性。他以为不幸之幸的是,没有通常的赡养女人的累赘,凌叔华将接受一笔可观的遗产。何况她还能画画写文章,养活自己绝不成问题。他们筹划凌叔华先行离婚,朱利安到另外一个城市,譬如北平,还是教书,凌叔华随后跟去。
陈西滢终于知道了妻子外遇的事,提出三种了结方案:其一,和凌叔华协议离婚;其二,不离婚,但分居;其三,彻底断绝朱利安,破镜重圆。其实囊括了处置此事的各种可能,由凌叔华任意选择,陈西滢宽厚得可以。离婚本来是凌叔华所愿,寻死就是为了与恋人长相厮守;回归丈夫正中朱利安下怀,他已承受不了东方女子这份沉重的情爱。结果,凌叔华出人意料地理智,决定重回朱利安出现以前的生活轨道,她也许认识了朱利安非终身所能依靠,权衡再三,离婚将失去太多。朱利安的态度格外出人意料,他改变态度,立意要娶凌叔华为妻。是顿时有了责任感,还是觉得失去的才珍贵呢?
朱利安原定任教三年,现在非得提前离开了。武汉大学的左翼学生为他开了小小的欢送会,他们以为保守的陈西滢赶走了激进的朱利安。陈西滢为保全妻子声誉,他有苦说不出。
几个月后传来朱利安阵亡于西班牙前线的消息。酷似小说人物,朱利安临死的时候喃喃自语,又像告诉救护人员:“我一生想两件事——有个美丽的情妇;上战场。现在我都做到了。”他只有二十九岁,武汉大学校友们为他举行了追悼会。传说陈西滢也与会了,坐在第一排。他是君子,犹如王赓出席陆小曼和徐志摩的婚礼。不知凌叔华是否前去追悼,她的去与不去,都摆脱不了尴尬。
这段往事在中国已经差不多消逝得无影无踪。而在英伦,他们妥善保存了关于朱利安的资料,整理出版了《朱利安诗文书信合集》,还有他和另一位牺牲者的双人合传《往前线之旅——通往西班牙的两条路》,此书第三章“朱利安在中国”,颇多笔墨用在朱利安和凌叔华的情爱关系。不知情的陈小滢,看到朱利安的传记,仅仅以为是父亲的故友,就买来作为礼品庆贺老人生日。陈西滢不仅认真细读了传记,而且纠正了错字,还写了一些批注。批注了什么不得而知,肯定是些很有意味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