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峙岳
1955年他被评为开国上将,守卫边关,然而他的的七个孙子、八个孙女却都是普通的劳动者,无一人为官为商。他就是陶峙岳将军。
陶峙岳(1892—1988) 原名陶纪常,字岷毓。湖南宁乡人。1904年考入长沙城南师范附属小学。1906年毕业后考入求忠中学。1907年进入陆军小学。1911年毕业后赴武汉考入陆军第三中学。1914年秋,陆军第一预备学校毕业后到北京北苑陆军第八师受入伍训练,充任军官递补生。1915年春转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1916年秋毕业后回到长沙,任湖南省督军公署参谋处上尉参谋。1917年任谭延门岂部“护字营”营参谋长兼第一支队教导员,不久升任营长。1920年“护字营”改编为湘军第六混成旅后,任该旅独立工兵营营长。1923年任湘军第一师上校团长,1926年任国民革命军独立第二师第三旅团长。在
北伐战争中,因功晋级为少将团长、第三师少将副师长。1927年加入中国国民党。同年底任国民党军第四十军第三师师长。1930年任第八师少将副师长兼第二十四旅旅长。1933年任第八师师长。
抗日战争爆发后,出任国民党军第八师师长,第七十七军军长,率部参加淞沪抗战。
陶峙岳率部作战3星期,全师作战人员从参战时的8000人锐减至700人!第8师并非中央嫡系部队,进入淞沪前线时,其装备甚至仍为20年代的汉阳造步枪为主,全师根本没有重型武器。然而在淞沪战场,无论中央还是地方部队,全无派系争斗中的推诿,全都抱一死的守土职责。第8师参战近3星期,全师作战人员从参战时的8000余人减员至700人!
1938年陶峙岳任第一战区第一军军长。1940年任第三十四集团军中将副总司令。1941年任第一战区政治部主任、陕西民众动员指挥部参谋长、游击干部训练班教育长。1942年任第三十七集团军总司令。1943年秋调往酒泉担任河西警备总司令。1946年任国民党新疆省政府主席,新疆警备总司令。同年夏任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1949年9月25日率部在新疆起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新疆军区副司令员,西北军政委员会委员,人民解放军第二十二兵团司令员。1954年,任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和一级解放勋章。1979年任湖南省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主任。198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83年6月至1988年任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1988年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胜利功勋荣誉章。
陶峙岳将军长期戎马倥偬,行无定踪、居无定所。他的五个子女的教育和成长,全赖其妻周庆仪支撑。1950年他才与妻子定居乌鲁木齐,此时他们都已进入暮年,子女都已长大成人,离家工作了。
陶老或是出于“父没有尽责”的内疚,或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责任心的驱使吧,对孙辈的成长、教育特别关心。每到学期终了,他都要逐个查阅他们的学生手册,了解他们的学习成绩和表现,同时指出他们的不足和努力方向。每到开学前,他都要召集被孙辈们称之为“训话”的例会,引经据典地讲解做人的道理,诸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以勤以恒为主”,“读书不可有名利之心,读书的目的是让你们如何学会做人,让你们学得一技之长以图自立”等等。每有老师家访,陶老都要亲自接待老师,认真倾听老师的意见,并希望老师要从严要求他的孙辈。
陶老对孙辈的成长和教育虽然很关心,但在升学和就业等事宜上却听其自然,从不干预。他常说“量才器使是每个人的最佳归宿,拔苗助长不是爱而是害”。他明确告诉孙辈们“自己的前途自己创造,我不会在其中给你们起任何作用”。陶老将军始终恪守自己的诺言。
陶习勤是陶老将军最小的孙子,英俊聪敏,陶老十分钟爱。1970年,经中央军委批准,陶老告别新疆,回长沙定居,在搬家前他定了一条规矩:“凡是工作的,一律安心边疆工作,我一个不带。凡是没有工作的一律跟我走”。于是,十四岁的陶习勤随陶老回到长沙。
陶习勤初中毕业后被分到北州子农场接受再教育,一去就是六年。这期间同他一起来的许多同学都陆续以各种名义抽调回城,他却一直没有能抽上来,心中很是沮丧。有的同学对陶习勤说:“你的上调,还不是你爷爷说一句话的事情。”对祖父有着深刻了解的陶习勤报之一笑了之。起初,他还坚信只要自己表现好,总能抽上来的。后来发现,一起来的同学都快抽光了,他扔无上调的迹象。他着实有点发慌,明知道祖父不会为他的上调去说话,但还是抱着侥幸一试的心情回到了家。吃完晚饭,他往祖父身边一坐。陶老将军说:“看来,你有什么事情要说”。陶习勤说:“是的,我已经在农场呆了六年了……”没等陶习勤说完,陶老将军说:“那很好么,我们陶家在你们这一代还没有出一个农民,我看出一个农民很好。”一句话,像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彻底浇灭了陶习勤靠祖父回城的希望之火。
可能是陶老将军这一生经历的惊涛骇浪、跌宕起伏、痛苦磨砺太多太多,真正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的滋味。他希望自己的儿孙们能做一个普通的劳动者,不要站在风口浪尖上,要用自己诚实的劳动来回报社会。陶习勤不能理解祖父的用心,他的心情十分郁闷。自此后他很少回家,即使偶尔回家,也不出门。陶习勤的母亲十分担心儿子思想负担过重,会精神上出问题。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她只有提前退休,让陶习勤顶替接班。
当陶习勤回农场办手续时,农场领导十分内疚地对小陶说:“实在对不住你呀,几次招工都该轮到你了,但总以为你爷爷会为你抽调回城讲话的,就不要占指标了。所以,把你的名额让给别人了。没想到你爷爷这句话就是不讲,他真是个清廉的好官。”
陶习勤带着幽怨苦笑着说:“他落了清廉的好名声,可苦了我了。论我的表现,我如果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也早该抽调回城了,可偏偏生在这样的家庭。”
陶理群是陶老的长孙,他六岁时就随老将军来疆,可见祖孙感情之深。当陶理群大学毕业后,和同班同学季俊霞准备结婚。家人都误以为陶老将军年纪大了,对陶理群的婚事不会要求太苛刻了,于是私下便开始为他结婚做准备。恰在此时,陶老将军警卫班的一位战士也从农村结婚回来。老将军楷同家人前去祝贺,见新房布置的简单而典雅,朴素而不失喜庆,对宾客都以烟、糖、茶相待。陶老将军见状赞赏有加,并指着新房对即将结婚的陶理群说:“你最近也要结婚,标准不能高于这个战士。”在陶老将军的严格要求下,原来准备为长孙轰轰烈烈办喜事的祖母也只好作罢。
陶老将军共有七个孙子、八个孙女,都是普通的劳动者,无一人为官为商。他们都是凭自己的能力、学识和技术,工作在各自的岗位上。他们默默无闻,但生活充实;他们虽不富裕,但衣食无忧。他们不会因为陶老的去世而顿感失去依靠,也不会因为权力角逐而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