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晚年忏悔:文革中软弱无能 对自己的表演感到恶心
山南慕北 2016-11-22
文化大革命中,巴金与许多文人一样被抄家批斗,他的妻子萧珊甚至被迫害至死。文革结束后,巴金也开始忏悔,为自己在文革中的唯唯诺诺而忏悔,为自己的软弱而忏悔。
有人说我们的绝大多数民众在一个政治运动到来的时候,集体下跪说:我忏悔!在那个运动结束之后,又集体昂首站起来说:我控诉。然而,巴金的可贵之处在于他在十年动乱结束之后,却跪着说:我忏悔。他忏悔,是因为在那个运动开始的时候,他也跟着那集体下跪说:我忏悔!
巴金从1955年反胡风运动中开始忏悔,他当时曾经在那个运动中“在上海写过三篇文章,主持过几次批判会”,这些事虽然早已被人们忘记,但是巴金在《随想录》中说:“印在白纸上的黑字是永远揩不掉的。子孙后代是我们真正的裁判官。究竟对什么错误我们应该负责,他们知道,他们不会原谅我们。20世纪50年代我常说做一个中国作家是我的骄傲。可是想到那些‘斗争’,那些‘运动’,我对自己的表演(即使是不得已而为之吧),也感到恶心,感到羞耻。”
巴金回忆“文革”往事时,为自己“文革”中唯唯诺诺,不敢坚持真理而忏悔;他在回忆鲁迅时,为自己在鲁迅“先生的言论被利用、形象被歪曲、纪念被垄断的时候,没有站出来讲过一句话”而忏悔,为自己丧失了“为了真理,敢爱、敢恨、敢说、敢做、敢追求”的鲁迅精神而忏悔。
巴金的晚年是忏悔的晚年。
具有忏悔意识的作家才是真诚的作家,没有忏悔意识的作家是没有良知的冒牌作家。
当傅雷用自己的力量结束生命的时候,他还结束了一个维护尊严的时代,在他之后,很少有作家懂得维护人的尊严。
巴金的去世还结束了一个忏悔的时代,在他之后很少有作家忏悔,更多的作家在躲避忏悔,躲避崇高,躲避历史与政治,尽情抒写着故纸堆中的陈年旧事,尽情歌颂专制和皇帝,尽情描绘暴力与性爱,尽情叙述个人的离合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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