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为何对乌拉那拉皇后恨之入骨?
山南慕北 2016-09-20
乾隆第二任皇后乌喇纳喇氏,生皇十二子永璂,皇十三子永璟及皇五女,但最终招致乾隆厌恶,死后以皇贵妃礼葬,不举行国孝三年,可以说是不废而废。
乾隆皇帝为何对乌拉那拉皇后恨之入骨?
乾隆与“无发国母”之间的恩怨纠葛
放眼中国历史,皇帝做到乾隆份上,至矣,尽矣!这位一生游戏于女人之间,处处拈花惹草、追蜂引蝶的风流天子,竟然在宝座上坐了六十年,过足了皇帝瘾的同时又过了一把太上皇之瘾。不仅如此,这位所谓的“四德无违,十全有爽,文谟武烈,丕显丕承”的“古稀天子”,由于过早地把皇位让给了儿子,自己一门心思等死,故而他的死因,没有像祖宗们一样,给后世留下扑朔迷离的悬案。他没有遭到谋杀,也没有遭到中毒暴亡等不测之事。他的驾崩,是继清太祖努尔哈赤在关东建国、世祖福临入主中原以来,六代帝王奔赴黄泉路上的第一次平常之事,也是延续近三百年历史的大清王朝少数几个没有在死亡情结上留下悬案的帝王之一。。乾隆驾鹤西游,得道升仙,死得利利落落,明明白白。但他与皇后妃嫔及各式女人产生的风流韵事、情爱瓜葛,却版本百出,迭爆冷门。身后的悬案和谜团,则超过了有清一代所有的帝王。乾隆与“无发国母”之间的恩怨纠葛,清史虽然讳莫如深,只字不露,但民间却争相传播,喧闹不休,并最终演绎出一场凄美幽怨的深宫悲剧。
乾隆三十一年(公元1766年)七月十四日未时,形似幽灵的那拉氏皇后终于在无尽的怨恨中撒手归西。那拉氏崩亡之时,正值乾隆亲率千骑万乘,在木兰围场射虎猎豹,对蒙古王公显示大清兵威与圣德之际。噩讯传来,乾隆面无半点戚色,决定继续行围射猎,只派那拉氏之子永瑾回京料理丧事。猎毕驾临避暑山庄后,乾隆突然明发上谕,对皇后丧事规格作出明确规定,并把帝后反目的隐私正式诏告天下:据留京办事王大臣奏:皇后于本月十四日未时甍逝。皇后自册立以来尚无失德。去年春,朕恭奉皇太后巡幸江浙,正值欢幸之时,皇后性忽改常,于皇太后前不能恪尽孝道。比至杭州,则举动尤乖正理,迹类疯迷,因令先程回京,在宫调摄。经今一载余,病势日剧,遂尔奄逝。此实皇后福分浅薄,不能仰承圣母慈眷,长受朕恩礼所致。若论其行事乖违,予以废黜亦理所当然。朕仍存其名号,已为格外优容,但饰终典礼不便复循孝贤皇后大事办理,所有丧仪止可照皇贵妃例行,交内务府大臣承办。著此宣谕中外知之。钦此!此谕一经颁示,举朝哗然:堂堂大清国皇后,丧仪居然比照皇贵妃办理,岂非有悖常理?
不管皇后何种过愆,既存名号,当以后仪入葬。如果此事不据理以争,真让后世讽笑朝中无人了。没过几天,御史李玉鸣的奏书飞马传至热河行宫,言称上谕中遗漏了最重要的一节,即应为大行皇后服三年国丧!乾隆读毕此折,顿时目露凶光,下令把李玉鸣革职锁拿,发往伊犁戍边。
李玉鸣刚一露头,即遭当头一棒,群臣惊悚之余,再不敢对丧仪指指点点,只得老老实实按谕旨办理。可怜堂堂的大清国母,空负一顶辉煌的凤冠,死后竟以妃礼安葬,当真是死不瞑目了。更为悲惨的是,死后连个单独的墓穴也没有,只好借宿于纯惠皇贵妃的地宫之中。不仅如此,每当清明、冬至、忌辰等祭祀时刻,一般妃嫔的灵前尚且香烟缭绕,祭品不断,独那拉氏的灵前冷冷清清,无人问津。一朝失宠,竟然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一缕孤苦幽怨的阴魂无处依附,遂游荡于无生无灭的永恒中。
那拉氏的悲剧,早在乾隆的第一任皇后富察氏死后即已蒙上了不祥的阴影。乾隆十三年(公元1748年)三月十一日,富察氏突患寒疾,崩亡于回銮途中的德州地界。皇后猝然崩逝,乾隆悲恸欲绝,和泪写下“一天日色含愁白,三月山花作恶红”等令人肝肠寸断之句。在将钟爱的富察氏谥为“孝贤”皇后以后,乾隆就已在心中暗暗发誓:今生今世再不册立皇后,以慰孝贤皇后在天之灵。
按照大丧仪的规制,乾隆辍朝九日,缟服十二天;妃嫔以下,皇子并其福晋一律缟服服孝;亲王以下,凡有顶戴花翎的满汉文武大臣百日内严禁剃头,二十七日内不准婚嫁、筵宴、优乐;京中军人及其百姓,男摘冠缨,女去耳环。违者,杀无赦!
当孝贤皇后灵柩由通州抵京后,先行抵京的乾隆一身缟服亲临长春宫祭奠。皇后梓宫移殡景山观德殿后,乾隆又身着缟服亲临祭酒三爵。此后初祭礼、大祭礼、满月礼、百曰礼、暂安礼、周年礼、二周年礼,乾隆无不素服亲往,酹酒致祭,直至孝贤皇后入土为安,煊赫飞扬的盛大丧仪才随之尘埃落定。
孝贤皇后死后不到一个月,湖广总督塞楞额竟无视“百日之内严禁剃头”这一血腥的禁令,悍然带头剃发。乾隆闻讯,天威震怒,下令将塞楞额赐死,后来又借口地方官员不上表奏请赴京叩谒大行皇后梓宫,将各省督抚、将军、提督、都统、总兵或降低或削去军功记录,一口气处分了五十余人。
就在乾隆借着皇后死去这股狠劲,把大小臣子们折腾得寻死觅活、人鬼莫辨之时,当朝太后——乾隆的生母钮祜禄氏却日益不安起来:一身系天下之安危的皇帝,怎么会为一个女人疯狂到如此地步?皇后之死固然令人忧伤,但人死不能复生,怎么能够把一腔愤怒泼洒到无辜的臣子们头上?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一旦把这群貌似恭顺的羔羊们逼到绝路上,后果将不堪设想!为了尽快把儿皇帝自悲恸的漩涡中拖出,维系四海民心,钮祜禄氏决定以最快的速度为儿子物色一位皇后。
那拉氏虽然入主坤宁宫
早在雍正朝时,除了刚刚过世的孝贤皇后外,侍奉乾隆于藩邸的尚有七人:哲悯皇贵妃富察氏、慧贤皇贵妃高佳氏、淑嘉皇贵妃金佳氏、纯慧皇贵妃苏佳氏、愉贵妃珂里叶特氏、娴贵妃乌拉那拉氏及婉贵妃陈氏。钮祜禄氏之所以把目光定格在这群资深的妃子们身上,是因为她们早在雍正时即奉侍乾隆,至少比新选进的妃嫔更多地了解皇帝的脾性和爱好,知道从何处体贴和关心皇帝,更重要的,新一任皇后必须持重沉稳、雍容有度。一番比较、筛选、过滤和多方权衡后,钮祜禄氏皇太后最终选中了娴贵妃乌拉那拉氏。
那拉氏是满洲正黄旗佐领那尔布之女,生于康熙五十七年(公元1718年)二月初十曰。乾隆尚为皇子时,雍正赐那拉氏为乾隆藩邸侧福晋。乾隆登基后,那拉氏被封为娴妃,时年二十岁。由于深受钮祜禄氏宠爱,于乾隆十年(公元1745年)晋升为娴贵妃,从其贵妃册文中“性本婉顺,质赋柔嘉,秉德罔愆,协衍璜之矩度”等溢美之词可以看出,此时的那拉氏还是很受欢宠的。
当皇太后满怀某种沉重而庄严的责任和使命感,将这一关乎大清国最为严肃和敏感的话题向儿皇帝隐隐谈及时,乾隆当场愣怔在地:孝贤皇后死去不过百日,正是举国守丧之际,而母后却匆匆为自己选立皇后,此时该如何应变?虽然太后不能干扰国政,但母后为儿子选妃选后却纯属皇家内事,与国家大政毫无关联,况皇帝奉行以孝道治天下,如果连母后的话也不听不顾,又如何谈及“孝道”?
对于选立那拉氏,乾隆丝毫不感到惊奇,因为母后不止一次向他夸赞那拉氏恭礼谦和、温柔和顺,足堪承当六宫重任。但不知何故,乾隆却对这个母后费尽心机挑选的继任皇后没有丝毫的向往和激情。事实上,就在母后喋喋不休夸赞那拉氏时,乾隆眼前显现的却尽是孝贤皇后温柔动人的身影,在乾隆的心中,至少目前还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取代孝贤皇后的位置。
乾隆对选立皇后的冷淡和借故延迟,终于使钮祜禄氏皇太后再也难以忍耐。七月一日,也就是孝贤皇后百日忌辰过后的第十天,皇太后正式颁布懿旨,敦促儿皇帝尽快将那拉氏册立为皇后:“皇后母仪天下,犹天地之相成,日月之相照。皇帝春秋鼎盛,内治需人。娴贵妃那拉氏系皇考所赐侧室妃,人亦端庄惠下,应效法圣祖成规,即以娴贵妃那拉氏继体坤宁,予心乃慰。”
这道来自慈宁宫的懿旨,正式明确了那拉氏在坤宁宫的合法地位,也打碎了乾隆仅存的一丝梦幻。太后懿旨颁布后,乾隆无奈地向天下承认了这一无可更改的事实:“朕以二十余年伉俪之情,恩深谊挚,遽行册立,于心实所不忍,即过二十七日于心犹以为速,但思皇后大事,上轸圣母怀恩,久而弥笃,岁时令节,以及定省温情,朕虽率诸妃嫔及诸孙问安左右,而中宫虚位,必有顾之而怡然者。固宜亟承慈命,以慰圣心……册命娴贵妃那拉氏为皇贵妃,摄六宫事。”
那拉氏虽然入主坤宁宫,但身份却不过皇贵妃而已。正式册封为皇后——那拉氏册封两年之后的悲剧,似乎早在此时就已埋下了种子。
乾隆十五年(公元1750年)八月初二,三十二岁的那拉氏终于迎来了一生中最为辉煌的日子,她戴上了穷尽女人一生梦幻而承托起来的凤冠,正式成为大清帝国的皇后,开始了母仪天下的皇后生涯。
沉浸于无限喜悦中的那拉氏深知,这顶沉甸甸的凤冠来之不易,如果不是皇太后圣言裁夺,压根儿就轮不到她的头上,尽管诏书中有诸如“考谨性成,温恭夙著,嫔嫱效职,壹政茂宣,允克绍嗣徽音”等赞美之辞,但皇上对她并没有多少感隋,从皇上对她敬而远之即可找到明显的答案。但不管皇上对她如何,既已成为皇后,就要恪尽为妻之道,至少不能辜负了皇太后寄予的无限希望和一片真情。
乾隆十七年(公元1752年),那拉氏为乾隆生下皇十二子永瑾;十八年生下皇五女;二十年生皇十三子永璩。四年之中,那拉氏频频沐浴圣恩,连生二子一女,万千宠爱集一身,在六宫粉黛中独放光华。
那拉氏艳光四射之际,正值清王朝如日中天之时,自乾隆十九年至二十四年(公元1754~1759年),清王朝的滚滚铁骑,万里远征,一举荡平了准噶尔人的老巢,占据了乌鲁木齐、伊犁等广袤地区;长驱直入哈萨克境地,一统北疆;旋又回师南下,平定天山以南的维族叛乱,将历来棘手的西域地区、中亚腹地牢牢控制在天朝帝国的统辖之内。
随着大清国的空前强盛,乾隆的后宫也现出勃勃生机,以前备受冷落的妃嫔开始频频沐浴圣露,新一轮的美女开始绽放光华:庆嫔陆氏,二十四年晋为庆妃,九年后晋封庆贵妃;款嫔巴林氏,二十四年晋封款妃;忻嫔戴佳氏,二十八年晋忻妃;纯妃苏佳氏,二十五年晋纯皇贵妃;令妃魏佳氏,三十年晋封令贵妃;二等侍卫兼佐领穆克登之女钮祜禄氏,二十二年由兰贵人晋封诚嫔;二十三年,已是徐娘半老的博尔锦吉特氏居然被堂而皇之地选入宫中,由多贵人一路晋封豫嫔、豫妃;二十四年,拜尔噶斯氏被选入宫,由伊贵人而为慎嫔;二十五年,和卓氏入宫,封容妃;二十八年,都统四格之女汪氏入宫,先封常在,后晋悖妃……以上有名号的后宫妃嫔中,容妃和卓氏就是野史及民间盛传不衰的香妃,令贵妃魏佳氏则为日后嘉庆皇帝的生母。
魏佳氏原是汉军旗人、内管总领魏清泰之女,生于雍正五年(公元1727年),后其族入满洲镶黄旗,始称魏佳氏。初入富时封贵人,乾隆十年(公元1745年)封令嫔,四年后晋令妃。像众多的妃嫔一样,魏佳氏一开始就被掩映在一片花红柳绿丛中,根本沐浴不到丝毫的圣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汉族女子特有的韵味和魅力便不可遏止地在她身上显露出来:像杨柳一样细腰,像弯月一样清纯,一颦一笑,风情万种。渐渐地,魏佳氏有专宠之势,那拉氏的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乾隆三十年(公元1765年)正月十六日,以“太平天子”自居的乾隆皇帝奉皇太后钮祜禄氏自京启銮,第四次巡幸江南。在这次规模空前的巡幸中,除皇帝、皇太后及那拉氏皇后外,随行的主要人员有已故孝贤皇后的兄长、大学士傅恒,本朝第一宠臣和坤,容嫔之兄图尔都及蒙古王公亲贵、文武臣僚;后宫最受欢宠的令贵妃魏佳氏、庆妃陆氏、容妃和卓氏等大批宫女。
自北京到杭州,南巡往返的水陆行程几达六千余里。陆路御道均按标准帮宽三尺,中心正路一丈六尺,两边副路各七尺。由于御道不能随意弯曲,所经之处房屋、良田、坟墓一律平毁,石桥石板,黄土铺垫,净水泼洒。天朝皇家气势,当真是雷霆万钧,势不可挡。一路巡幸途中,乾隆指定魏佳氏、容妃和卓氏轮流侍寝,故意把那拉氏晾晒在一边,让她难堪。不仅如此,乾隆还专门为容妃带上维族厨师,按照伊斯兰传统习俗,精心制作每一道菜肴,并不时与容妃共进晚餐,大有“行同辇、止同室、宴专席、寝专房”的势头。直将那拉氏一口闷气憋在心中,双目几欲喷火。
二月初十是那拉氏的生日,乾隆依例降旨:皇后千秋令节,诸大臣停止行礼,筵宴蠲免。筵宴虽已免去,但乾隆却为那拉氏准备了一席精美的菜点,并亲自陪皇后享用。那拉氏却根本就对这些奢侈的菜肴没有胃口。为后多年,几乎年年随皇上出巡,早已尝遍了各地贡奉的名珍海鲜。在她看来,本朝自太祖创业以来,即已俭朴为本,圣祖六度南巡,也是简约在先,不许地方捐钱捐物、骚扰百姓,哪像现在这样靡费铺张?长此下去,大清国怎经得起如此折腾?她更看不惯的是令妃与容妃的放浪媚态,勾引皇帝沉湎酒色,怂恿皇帝游山玩水。她是一国之母,有一份“母仪天下”的神圣职责,借此天赐良机,一定好好劝谏一下皇帝,尽一个皇后应尽的职责。
乾隆没想到皇后对他的恩赐如此冷淡,无名之火骤然在心头升起:那拉氏,你太不知自重了,竟敢对朕的赏赐不屑一顾。若非皇太后颁布懿旨,凤冠怎会轮到你的头上?不错,这几年你对母后对朕算是尽心尽力了,但这毕竟是你分内也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必须尽到的职责。你的这套小性子在一般百姓家耍耍尚可,但在朕的面前就没有那么灵了。朕是万民敬仰的皇帝,天下之地,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什么是皇帝,承担四海的重托,享受五湖的贡奉,这就是皇帝!在乾隆的心中,那拉氏大可不必以礼法代替天真,以做作掩饰柔媚,以持重取代娇羞,像令妃容妃一样开朗大方,再宽容大度一点,才可以佩戴这顶金灿灿的凤冠。
但这点小小的芥蒂丝毫没有影响乾隆的兴致,南巡的队伍一路过黄河,下扬州,驻跸海宁,钱塘观潮,终于在三月初七来到了号称“人间天堂”的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