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联
粉碎“四人帮”后,陈锡联在不同场合向邓小平、向中央多次检讨自己的错误。邓小平表示:你在北京不欠账,你的问题主要在东北。群众对你有意见,你作个深刻的检讨。
粉碎四人帮后邓小平为何让陈锡联作个深刻检讨?
1955年全国六大军区划分时,东北军区改名为沈阳军区。沈阳军区囊括中国大粮仓东北三省,同朝鲜半岛和苏联接壤,战略地位十分重要。1955年3月,沈阳军区一成立,就由征战朝鲜的志愿军司令员邓华出任第一任司令员。1959年庐山会议时,邓华被划为彭德怀“集团”成员,被错误批判、解职,炮兵司令员陈锡联于1959年10月接替邓华。一直到1973年12月同李德生对调,陈锡联在沈阳军区任上工作了14年。
陈锡联,15岁在湖北老家参加徐海东领导的游击队,和萧华一样,也是开国上将中著名的红小鬼。抗战初期,率部夜袭阳明堡,炸毁日机24架,一战成名;解放战争中,率二野三兵团(政委谢富治)征战。李德生当时任该兵团十二军三十五师师长,是比陈锡联职务低几级的部下。
新中国成立后,原本交集不多的陈锡联、李德生,却成为沈阳、北京两大军区互换的主将。陈锡联来到北京后,还担任中央军委常委、国务院副总理,并于1976年短暂主持过中央军委日常工作。
陈锡联、许世友、李德生都是政治局委员级别、地位甚高的大军区司令员。
来北京前,陈锡联是东北地区最高级别的党政军负责人(黑龙江和吉林的一把手,都在沈阳军区兼任副职)。粉碎“四人帮”后,陈锡联在不同场合向邓小平、向中央多次检讨自己的错误。邓小平表示:你在北京不欠账,你的问题主要在东北。群众对你有意见,你作个深刻的检讨。陈锡联检讨错误的态度是极其诚恳的,表示:“责任不在下边的同志,责任在我。因为我错了,所以大家跟着错。”我“对这些失误和错误承担全部责任”。
胸襟开阔——邓小平同李德生谈到陈锡联时,还做着手势评价这位当年的纵队司令员。邓小平还同一些对陈锡联有看法的同志说道:陈锡联没有野心,他不会造反的,他不是造反的人。
邓小平为啥不愿与陈锡联等人握手?
1946年9月10日这天是
中秋节,三纵队司令员
陈锡联、六纵队司令员王近山和七纵队司令员杨勇,几乎同时收到了通知,要纵队司令员到“野司”去开会。“野司”就是第二野战军司令部的简称。
陈锡联在前往安陵集的二野司令部的路上,心里想:从邯郸出发,几个月来,我军所向披靡,连战皆捷,如今适逢中秋节,“野司”请各纵队司令去开会,必是要犒劳大家一番了。心里这么想着,一路兴冲冲地来了。
当参加安陵集会议的纵队首长,满面春风地向邓小平伸出手来的时候,邓小平却用手摇一摇说:“这次开的是不握手会议!”
“?”这话使纵队首长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接着,邓小平宣布了开会宗旨:“今天,开个不握手会议,不要刚打两个胜仗,就沾沾自喜,握手言欢,心满意足,你好我好,什么都好。要更多地想想自己的不足,邯郸出发以来做的怎么样?群众纪律怎么样?内部的团结搞得好不好?部队的指挥、战斗作风都还存在着哪些问题?现在发言吧!”
刘伯承司令员、李达参谋长和张际春副政委依次发言,指出部队中大量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会场下面鸦雀无声,各纵队首长肃然聆听。
原来,由于我军接连奏捷,士气高昂,信心充沛,但少数领导干部在胜利形势下,开始滋长起一种骄傲的情绪,部队群众纪律不太好,军民、官兵团结也发生了一些问题。于是
邓小平在安陵集会议上和纵队首长们共同总结作战经验的同时,强调了克服正在滋长的骄傲情绪和某些部队只顾作战需要不顾群众纪律的错误倾向,提出了必须加强党的领导,加强政治思想工作。
会议从上午开到中午,又从饭后开到下午一两点。听说敌人王牌军五军和整十一师逼近了,但就是不散会。趁着会间休息的空隙,陈锡联找到了
杨勇。
“人贵有自知之明。”陈锡联对杨勇说,“今天咱俩不做自我批评,恐怕就散不了会!”
“是啊!”杨勇也十分敏锐地察觉到这种兆头。
陈、杨都知道,六纵队
王近山也到会了,他在大小杨湖作战中打的挺出色,是这次会上受表扬的。杨勇自然非常明白陈锡联的意思,就对陈锡联说:“回去我先检讨。”
陈、杨一回到开会的地方,杨勇头一个发言,说:“七纵军民、军政关系不好,仗也打得不好,所有这些,我全都负责,我回去好好进行整顿,提高斗志。”
陈锡联接着杨勇的话,在会上检查道:“三纵所发生的问题,全都由我来负责。”
听到这里,邓小平站起来宣布:“会议就开到这里,现在散会。”
邓小平在会议上几乎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一个字,但他话重千钧。各纵队司令员在思想上受到极大震动,虽然月饼没有吃到,却终生难忘这次不握手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