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訢外号“鬼子六”的来历 奕訢与咸丰皇帝的斗争
新之助 2016-02-02
奕訢
奕訢是咸丰、同治、光绪三朝名王重臣,为中国近代工业创始和中国教育的进步作出了贡献。他是晚清新式外交的开拓者,建议并创办了中国第一个正式外交机关,使清朝外交开始步入正轨并打开新局面。
恭亲王奕訢外号“鬼子六”是怎么来的
清末绝大多数士大夫的头脑中仍是陈腐观念,只知以讲些“尊王攘夷”的套语自鸣得意,一听有人谈外交,就斥之为汉奸大佞,痛诋不遗余力,绝不思取人之长,补己之短。即使到1875年与外国建交时,情况也没有改变多少。有一位公使的随员向礼部尚书祁寯藻辞行,祁寯藻叹道:“你好好一个世家子弟,为何也入洋务?甚不可解。”郭嵩焘出使英国时,竟然无人应选随员。三年任满回国后,他请假回湖南原籍,乘坐小轮船,其时湖南内河尚无轮船运行,湖南人见了大哗,说他沾染洋人习气,大集明伦堂,声罪致讨,并焚毁了轮船,郭嵩焘吓得不敢过问。
当时的风气就是这样。因此同文馆刚开始招生时,某位翰林对人说:“你如赴考,便非我辈,将与你绝交。”这次招生时,湖南、湖北的京官首先发出通知说:“凡我同乡,如有报考同文馆者,薪水较优,此后可以不分印结(清制,凡外省人在京考试及捐官,皆须在京同乡京官为具保结,上盖六部印。保证文书叫结,盖印的结叫印结),公事较繁,庆吊可以不相闻问。”表示谁报考就与谁绝交。
奕訢与倭仁争论过后,一些人仍在背后攻击奕訢“以夷变夏”(夏即华夏、中国),骂他是“鬼子”、“鬼子六”、“六洋鬼子”(奕訢在兄弟中排行第六),骂他主管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为“鬼使”。还有一些人撰写了这样的对联:“诡计本多端,使小朝廷设同文之馆;军机无远略,诱佳弟子拜异类为师”,予以冷嘲热讽。更有人散布流言飞语,说什么“胡闹!胡闹!教人都从了天主教。”李慈铭也在日记中极其不满地写道:今年开同文馆,“选翰林及部员之科甲出身、年三十以下者学习行走,则以中华之儒臣,而为丑夷之学子,稍有人心,宜不肯就,而又群焉趋之。盖学术不明,礼义尽丧,士习卑污,遂至于此。驯将夷夏不别,人道沦胥,家国之忧,非可言究。朝廷老成凋谢,仅存倭公(倭仁),然谋钝势孤,无能匡正,而尚见嫉于执政,龃龉于宫廷。”
奕訢与咸丰皇帝的明争暗斗
恭王府西路的褒光室,最能体现奕訢与其皇兄咸丰微妙的关系。匾额是咸丰帝临幸时御题的,暗含告诫:作为皇弟要韬光养晦。奕訢特意撰写《葆光室铭》,以示虚心接受指教。
道光帝晚年时为选择接班人的问题而伤脑筋,颇费踌躇:“欲付大,犹未决,令校猎南苑,诸皇子皆从,恭亲王奕訢获禽最多。文(咸丰)未发一矢,问之,对曰:‘时方春,鸟兽孳育,不忍伤生以干天和。’宣宗大悦,曰:此真帝者之言!”[清史稿·杜受田]以聚猎比武的方式来辨别儿子们之高下,本无可厚非。只不过作为裁判的父亲,暗自拟定的是另一种比赛规划:并非比枪法、比武力、比战利品,而是比人心之善恶。因此,猎物颇丰的恭王奕訢反而落选了,怀抱着一杆道具般的空枪的咸丰却脱颖而出。
据传道光曾考问这两位势均力敌的竞争者,出了一道题目:何为治国之本?在赵大力著《恭亲王奕訢》一书里,奕訢回答:“当然是国富民强,只有发展经济大业,国家富强,百姓安居乐业,社稷才能安定,大清国才能稳定。” 而咸丰则回答:“治国之本惟仁孝,贤德最为重要,得人心者得天下,若不恩济于民,抚育百姓,取信于民,则人心所向难以驾驭,若人心不轨,则难图大业。”两人说得都不错,但各有偏重。我以为奕訢的态度更务实一些。
十个手指不可能一样长。奕訢与咸丰虽为兄弟,却具有不同个性,从南苑校猎各自的表现就能看出来:咸丰偏重于仁其实是个庸人,奕訢倾向于勇(倒是可造之才)。一山不容二虎,咸丰上台以后,奕訢只好低眉顺眼地跑跑龙套,以免把新帝比下去了。即使这样,咸丰对其仍加以提防与排挤。杨义先生曾将这哥俩比作萁豆相煎的曹丕与曹植,可见奕訢日子是很难熬的:“曹植借诗泄愤,成为旷世诗伯。恭亲王却把诗情倾注于林苑,使他的花园成为砖瓦木石堆叠成的沉默的诗了。”这位有经韬伟略而无法施展的王爷,在空旷的花园里采菊、饮酒,也一样备感压抑吧?
奕訢的硬骨头,后来体现在敢与慈禧太后相对抗。慈禧有一宠臣,欲从紫禁城正门出去办事,门官不允许,称其违背祖训(此门是皇帝本人进出的御道),双方就争吵起来。慈禧偏袒自己的走狗,要奕訢和刑部处死一点不给面子的门官。奕訢严词拒绝。慈禧很下不来台:“你算老几?敢顶撞我?”奕訢不服软:“我是恭亲王。”慈禧威胁:“我撤了你的王爵!”奕訢不惧:“你撤得了我王爷的称号,可改不了我是先皇六儿子的身份!”言下之意是你算老几,反过来把慈禧给难住了。看来奕訢的本性是不畏权贵的耿直之人,傲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