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张学良的第一个女人 于凤至为什么不管张学良
山南慕北 2016-01-14
张学良于凤至
少帅张学良的第一个女人
表嫂大张学良十岁,姓林,叫了一个挺不好记的名字。多年后,张学良认识了林徽因,才想起表嫂好像也叫林什么因。
张学良与表嫂的情份缘自一把香蕉。
那时候的奉天,没有几个人见过香蕉。赵尔巽担任总督时,家人在垃圾桶里扔了一堆香蕉皮,引得好事之徒像狗发现了骨头一样纷至沓来。有善于钻研者把那皮拎出来,条条缕缕地一对,狠狠地想了想。最后,操,一拍青光光的脑瓜皮,这东西原来也像茄子似的,地里长的啊!
香蕉进张家时,是用描金的漆盘装着,上边盖了一块豆绿色的丝绒。张作霖也没见过香蕉,只觉得这东西如果不是太大、太粗壮,倒是很像东北的青豆角。张作霖拿起香蕉闻了闻,这是什么东西?吃的吗?表嫂的神情很恭谨,话却说的很悬,这可是个稀罕物,只有南方人才有得吃,听说要百八十年才能长这么大呢。张作霖一听,来了兴趣,拿起香蕉,颠来倒去地看了看,妈拉巴子的,百八十年才长这么大,赶上长白山上的老山参了,这东西挺金贵吧?表嫂的语气轻描淡写,算不上金贵,只是万里迢迢的,得来不易。这是我们家先生特意搞来孝敬大帅的。其时,张作霖只是陆军二十七师的中将师长,远没有大帅的份量。但人们喜欢这么叫,张作霖也就顺其自然地接受了。
张作霖把香蕉放回漆盘,一摆手,来人,给孩子们拿去。
表嫂说,大帅不尝尝?很好吃的呢。
张作霖摇摇头,我这个人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縁份,吃苹果倒牙,吃梨上火,吃柿子连屎都拉不出来。
表嫂莞尔一笑,大帅说话总是这么幽默。
蕉就这样到了张学良手里。掀开漆盘上的丝绒时,张学良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拿起丝绒闻了闻,确认香味来自这一方薄若蝉翼的丝料。便问,这是谁送来的?下人回答,是大表嫂。张学良想起来了,这个大表嫂来过几次,家里的几个妈妈都不待见她。戴妈妈(张作霖三姨戴宪玉)说她长了一副狐媚子样,许妈妈(张作霖四姨太许澍旸)说她生就一双勾魂的眼睛,唐僧见了她都会坏了修行。张学良不懂狐媚子是什么意思,勾魂倒是明白几分。天齐庙庙会上,他见过一个道士表演勾魂大法,那双恶鹰似的眼睛看着谁,谁的脑袋里就嗡嗡叫,不由自主地随着他那把悠来悠去的蝇甩子左右摆动。张学良第一次见大表嫂就有这种感觉,脑袋里也嗡嗡嘤嘤地叫了一阵,不同的是,大表嫂的眼睛不像恶鹰,看着清水汪汪的,一动就似在笑。
香蕉只有五个,大姐张冠英给张学良和妹妹怀英、怀曈、弟弟学铭、学曾一人分了一个,说,你们吃吧,我这两天牙疼,啥也吃不下。张学良把自己分得的香蕉给了张冠英,姐,你吃吧,一有好吃的你就牙疼,这回能不能不疼?我估摸这东西能挺好吃。说着,顺手把那块散发着暗香的豆绿色丝绒揣进口袋里,动作很随意,像是揣起自己的一个什么物件。
张学铭接过香蕉就咬了一口,咬的是香蕉根部,最不堪吃的部分。张学铭只嚼了一下,就把香蕉吐出来,龇牙咧嘴,这什么啊?这么难吃!张学良接过香蕉看了看,用舌头舔舔,不禁也皱皱眉,大概这东西不能生吃,大表嫂走没走?我去问问她。张冠英扯着张学良的后衣襟把他拉回来,呆着吧,你也不怕人家笑话,我琢磨着,这东西应该像土豆地瓜似的,烧着能好吃,灶上还有火,怀英,你给弟妹们烧去。
许是从小生活在枪林弹雨中的缘故,张家这个大女儿爱骑马,爱摆弄枪,凡一应女红,概不理会。而二女儿张怀英却恰恰相反,天生贤妻良母的坯子,缝衣做被,绣花纳鞋,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家中有些烧火上灶的活儿,赶上厨师不在,都是由张怀英来做。张家那时养不起太多的下人,厨师用的是钟点工,一天只做一顿饭,晚饭。
张家当时住在南下洼子(今大帅府西),紧挨着城墙,过去是清道台荣厚的公馆。所谓公馆,其实只有五间正房、五间厢房、两间门房。厨房就设在厢房的第一间,一个灶台一口大锅,灶台旁有一个风箱。张学良跟妈妈住在新民县杏核店胡同时,家里也有一个风箱。张学良曾半夜起来把风箱拆开过,发现里边空空如也,竟然只有一块木板,四周粘了一些五颜六色的鸡毛。自张学良拆过,风箱就不好使了,拉起来像是得了哮喘病的老人。
灶上还有火,火是封着的,用火钩子一捅就着。张怀英把香蕉放进灶洞里,像烤地瓜一样,围着煤火摆了一圈。几个弟妹蹲在张怀英身后,伸头探脑,像几只满怀热望与期待的小猫小狗。张学良撸了撸袖子,二妹,用不用拉风箱?在杏核店胡同,拉风箱是张学良的活儿,从六岁拉到十二岁,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张怀英拿铁钩子把香蕉翻了翻,满脸自信,不用,这东西应该用慢火,慢火烤出来才好吃。
香蕉滋拉滋拉地响了足有半个小时,眼看着声音渐弱,最靠近火的部分已经开始冒烟。张怀英用火钩子把香蕉钩出来,张学铭刚伸出手,张冠英一巴掌把他的小胖手打回去,等会儿吃,热!
香蕉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黑糊糊的,瘦小干枯,让人看着挺不舒服。张学铭盯着香蕉,突然笑了,哥,你看它像啥?张学良看了看丝丝冒气的香蕉,像啥?张学铭嘻皮笑脸地,我看它像狗屎,刚拉出来的。张冠英怒叫一声,二埋汰,你恶不恶心!还让不让人吃了!张学铭有个坏毛病,不爱洗脸,脸上总是保留些鼻涕口水之类的东西,所以得了个外号,二埋汰。当然,这外号只在孩子们之间流通,张作霖与几个太太是不叫的。
张学铭还是第一个抓起香蕉。他从小就口急,想要吃奶了,妈妈刚掀起衣襟,他已经像饿狼似的扑上来,嘴叨着一个,手把着一个。边吃边急促地哼哼着。张作霖一见他这吃相,就生气,就骂,骂他饿死鬼托生的,骂他穷酸相,下贱坯子。可不管怎么骂,张学铭见了吃的还是一如既往地奋勇向前。正所谓吃得多长得胖,张学铭刚满八岁,体重已与大他五岁的张学良差不多了。
张学铭一口将香蕉咬去一小半,很享受地嚼了嚼,突然一咧嘴把香蕉都吐了出来。伸出的舌头上一片狼藉。张学铭哭丧着脸,声音好像都带有焦糊味,哥,真成狗屎了。张学良抢过他手中的香蕉咬了一口,尝试着品了品,也忙不选地吐了出来。张学铭又拿起一个香蕉递给张怀英,二姐,你也尝尝,真比狗屎都难吃呢!张怀英气得把香蕉扔进灶坑里,几个小弟妹把嘴一咧,哭声一片。
几天后,张学良见到表嫂,当表嫂问他吃香蕉的感觉时,他立时想起张学铭关于狗屎的论述。不过,在美若天仙、柔情似水的表嫂面前,张学良不想学说那种乡村孩子的粗话。更何况,香蕉是人家送的,出于礼貌也不能实话实说。于是,张学良说,香蕉好吃,真好吃,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张学良是到表嫂家还礼的。张作霖这一生最不愿意欠的就是人情,受了谁的礼,承了谁的恩,以后总要想办法还上。正巧,吴俊升从吉林回来,带了十几瓶人参膏,张作霖便让张学良给表嫂送几瓶去。这种事,他自己不便出头,几个太太又都不愿意去见这个狐狸精,张作霖只好把张学良顶了上去。却没想到,张学良此一去,倒把自己连同人参膏一块给了表嫂。
表嫂家住在朝阳街东边,紧挨着满铁所在的高丽会馆(今沈阳少儿图书馆)。一个独门小院,一条碎石铺就的小径直通三间青瓦房。正是阳春季节,满院的槐花开得正盛,进得院来,清幽的芳香泌人心脾,张学良马上想起了那绿色的丝绒。
表哥不在,家里只有表嫂和一个丫鬟。这表哥是谁,干什么的,张学良一概不知,好像也没见过。戴妈妈说过,这表亲是攀上来的。许妈妈补充了一句,看见院墙外那爬山虎了吗?有人浇泼尿,那蔓儿顺着墙根就攀上来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张学良几年后跟冯庸讲过。冯庸是张作霖拜把子大哥冯德麟的儿子,跟张学良同年生,比张学良小几个月。张作霖与冯德麟争权夺势,勾心斗角,两个人的儿子却情同手足,少时在一起,撩猫逗狗的事没少干。
表嫂没有想到张学良会来,喜得有些手足无措,拉住张学良在自己身边坐下,话说得很是嗔怪,小家伙,就不说多来看看表嫂,咋的,表嫂能把你吃了啊?
听了这话,不知道的人准会以为两人关系有多亲近。其实,张学良一共只见过这个表嫂两次,一句话也没说过。
张学良拿出参膏,嗫嚅着,声音很低,像是蚊子叫,这是我爸……让我带给你的,长白山的参膏。
表嫂接过参膏,夸张地叫了一句,这是给我的吗?啊呀,我太高兴了,哎,小家伙,你知道参膏有什么妙用吗?
张学良摇摇头。
表嫂的话几乎贴在了张学良的脸上,听说过长白山的仙女吧,天池仙女,那仙女就是用了这参膏,才出落得人见人爱,看一眼想一辈子呢。
张学良躲过表嫂炽热的眼神,低下头,我不懂,我也没见过长白山的仙女。
话音刚落,表嫂已如一缕烟云飘了出去。
张学良如释重负,抬起头,环视屋内……又是一阵香气袭来,张学良感觉表嫂已经站在眼前……
张学良低下头:你是我表嫂,我爸知道会打断我的腿的。
表嫂坐到张学良身边,你知道纪晓岚吗?就是清代大才子纪晓岚?
张学良点点头,知道,先生讲过。
表嫂说,纪晓岚说过一句话,生我的,我不敢,我生的,我不忍,其余的,大可不必忌讳,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张学良看了表嫂一眼,我不明白……从拿着参膏进门,到表嫂关了电灯,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张学良就懵懵懂懂地跌倒在表嫂的白纱裙下。那一年,张学良只有十三岁。
张学良沾花惹草于凤至为什么不管
辽源州的商务会长,就是我后来的岳父,他跟我父亲非常好,他看中了我父亲(的前途)。人们常说慧眼识真金,他说,我父亲这人可不是个平常人,他将来一定会有作为,就这样,我岳父和我父亲就给我和我的夫人(于凤至)订了亲家。
我太太比我大三岁,我们那时候,(结婚之前)都要先订亲,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子,所以,我后来跟我太太就不太和气(和谐),我不喜欢我的太太,因为我们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跟我太太说,你嫁错了人,你是贤妻良母呀,可是张学良恰好不要贤妻良母。
为什么?因为我是个上战场的人,打起仗来,真不知道谁能回来、谁回不来。我太太她对我很好,怎么好?为什么好?我给你说说个中道理。你们大概都不知道,我太太生我第四个孩子的时候,得了很重的病,差不多就是不治之症了。
那时候,她的母亲还在,我的父亲也很喜欢我的这个太太,那会儿,她病得已经差不多快死了,中外医生都来诊治,束手无策了,都说她一定要死了,那就意味着, 她要给我扔下四个小孩子。于是,我岳母和我的母亲,她们就商量,说我的太太有一个侄女,就要我立刻娶她的这个侄女,以便日后能照料我们的四个小孩子。
我反对。我跟她们说,我太太她现在病得这么重,你们真的要我现在就娶她的侄女,那不是我这边结婚,那边催她死吗?那叫她心里多难过呀?我说,这样吧,我答 应你们,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一定娶她的侄女,你可以当面告诉她,她自己要愿意,愿意她侄女将来给她带孩子、管孩子。但是结婚,暂时先不要结。就这样,大家 都放心了。
后来,我太太的这个病,好了,没死。她就为这件事,很感动,所以,从那以后,她对我也就很放纵了,不再管我了,对于我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一概不管。或许她也知道,我和她不大合适。
(再后来)我太太随我到南京,又到上海,我的太太,后来拜了宋太太(宋家三姐妹的母亲)为干娘,那时候,都兴认干亲,我太太就是宋老太太的干女儿。
我跟你说,我现在的太太。她就是这样子。当年我到浙江溪口(1937年1月)时,蒋夫人不让她跟着我,觉得她(四小姐)像个姨太太一样,蒋先生也觉得(她 跟着我)不是很方便。可是到了北投(张学良在台北的寓所),到了这个地方以后,蒋夫人开始变了,变得非常喜欢她。
我后来跟她结婚,差不多就是蒋夫人的力量。我们结婚的时候,蒋公没去,蒋夫人去了,我可以这样说:我和四小姐能够结婚,有蒋夫人一半的力量。因为蒋夫人非常喜欢她,当年不喜欢她,后来非常喜欢。
我做事情,向来是有分寸的。我也知道我自己,我给自己下个考语:“平生无缺憾,唯一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