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伯赞与毛泽东握手
中国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的重要奠基人之一、著名历史学家翦伯赞先生治学严谨,著作宏富,为史学界所推崇和颂扬。然而也逃脱不了中国文人在“文革”中的“宿命”。他因刘少奇事件服药自杀,以死抗争。
翦伯赞与毛泽东
五十年代中,有一次,毛泽东读了翦伯赞写的一篇有关
曹操的文章,引起毛主席兴趣。 1957年3月13日晚上,
毛泽东在中南海颐年堂约见了翦伯赞;因为当时毛泽东与党内其他领导人商议,决定开展一次整风运动,所以毛泽东特意问他:“你在高等学校担任系主任有些什么问题和意见?”
翦伯赞说:“现在是重理轻文”。
毛泽东说:“从我们的历史和现状来看,重理有道理,但轻文就不对了。”
于是,翦伯赞回到北京大学,在主持历史系工作和担任副校长分管文科几个系的工作中,提出和采取了加强文科教学和科学研究的建议和措施。
有一次,翦伯赞在游泳场上见到毛泽东,便问道:“主席,您说中国周秦以来就进入封建社会,周,是西周还是东周?” “这个问题你们可以讨论嘛,”毛泽东笑着说,“不要受我的意见约束。我的意见也是一家之言嘛。”
“文革”开始,翦伯赞被揪出批斗,说他为吴晗鸣冤叫屈,又被戴上“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等许多帽子。直到1968年,中共八届扩大的十二中全会召开,毛泽东在会上谈了要尊重翦伯赞的话,他的待遇有所改变,允许搬回自己的家去了。可是没过多久,专案组来找翦伯赞,对他进行逼供信。翦伯赞被逼得走投无路,便在1968年12月18日夜里自杀。当
毛主席、周总理得知翦伯赞的死讯后,非常震怒,无比悲痛,很多人因此而挨批评、受到处分。
翦伯赞自杀谜案
1968年12月4日四人帮指使的“
刘少奇专案组”的副组长巫中,绕开学校的“军管”当局,带着几名副手,在历史系“翦伯赞专案组”几个人的带领下找到翦家逼问有关刘少奇的问题。1968年12月18日夜,翦伯赞戴淑婉夫妇俩无奈之下服下了积聚起来的安眠药,清晨,杜铨见翦氏夫妇一直不开房门,就喊了数声,不见任何反应,心中顿生疑窦,就将门闯开,发现夫妇俩已远离了这个世界,只见翦伯赞夫妇各睡一张床,揭开被子,两人都整整齐齐地穿戴着崭新的衣服和鞋子。在翦伯赞中山装的两个下衣袋里,各搜出一张二指宽的纸条,展开一看,一张写着“我实在交代不出什么问题,所以走了这条绝路,杜师傅完全不知道。”;另一张上写着“毛主席万岁,万万岁!
这种以口号明志的方式,比
傅雷的遗书更具时代特点和代表性,但三呼“万岁”之举,更鲜明地体现着中国历史传统的连续性。
站在当今的视角,以历史学家的理性回眸这一幕幕公式化的行动,我们明确地感觉到,这些简单化、程式化的图景的背后,隐藏着深刻而复杂的社会内容。最明显也最直接的问题是,文革时期的许多文化人为何在自杀和被杀前会有高呼“万岁”的行为?是不是几千年皇权专制传统使中国人“呼万岁”的习惯变成了文化基因?难道他们真的不明白,正是他们顶礼膜拜、三呼“万岁”的人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他们真的由衷爱戴这位“文革”的始作俑者,以致除了以“呼万岁”的这样的方式,无以表达自己卑微、虔敬的崇拜之情?抑或这些曾经极为发达的头脑此时已经失去了昔日锐利的批判之锋,除了阿谀、谄媚外没有其他方式表明自己的“忠诚”?
章诒和在《往事并不如烟》中对
翦伯赞之死和遗书分析道:“翦伯赞的自杀和字条,又像个死结打在我的心口,一直想解开,又一直解不开。对此,我请教了许多人。解释也是各种各样。翦伯赞的死,是对以暴力做后盾的中国一系列政治运动的无声抗议,更是对眼下这个以暴力为前导的‘文革’的激烈反抗。而手书的‘三呼万岁’又是什么呢?———是以此明其心志,为子女后代着想?是对文革发动者的靠拢,在以死对抗的同时,表示心的和解?抑或是一种‘我死你活’、‘我长眠、你万岁’的暗示性诅咒?我总觉得……他的手书‘万岁’一定有着更为隐蔽和复杂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