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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岛由纪夫】三岛由纪夫经典语录_三岛由纪夫金阁寺

三岛由纪夫

人物简介   三岛由纪夫(Yukio Mishima,1925年1月14日 - 1970年11月25日)日本小说家、剧作家、记者、电影制作人、电影演员。作为日本战后的文学大师之一,他不仅在日本文坛拥有高度声誉,在西方世界也有崇高的评价,甚至有人称他为“日本的海明威”。一生著有21部长篇小说,80余篇短篇小说,33个剧本,以及大量的散文。其中有10部曾被改编成电影,36部被搬上舞台,7部得过各种文学奖。1970年11月,三岛由纪夫煽动军队组织武装政变失败,切腹自杀。他是一个在政治思想上谬误多端、在艺术上的成就又不容抹煞的复杂人物。
  
人物生平
  家庭背景
  三岛由纪夫出生于一个没落贵族家庭。其祖父平冈锭太郎原本出生于农村,属于失去土地的最下层,之后考入东京帝国大学,毕业后走入政坛,先后出任福岛县知事和桦太厅长官,因此得以娶上贵族出生的妻子,即三岛的祖母永井夏。永井夏出生于显赫的武士之家,在皇宫中度过了自己的少年时代,她的这段经历深深影响了三岛日后的贵族情结。祖母夏子出身名门,经常带他去看能乐和歌舞伎的演出。后来,三岛之所以能写出日本古典戏曲《近代能乐集》,并在《春雪》中反映没落贵族的思想感情,是和这位祖母的熏陶分不开的。
  三岛的祖父因卷入政坛斗争而受到打击,后改行搞实业,但却屡屡失败,家境每况日下。三岛的父亲平冈梓从东京帝国大学毕业后,任农林省官吏,却只是个平庸小吏。于是个性极强的祖母就将复兴家道的希望放在刚刚出世的长孙三岛身上。
  出生
  三岛由纪夫本名平冈公威,1925年(大正14年)1月14日出生于东京市四谷区永住町2番地(今东京都新宿区四谷4丁目)。父亲名为平冈梓,母亲名为倭文重,他是家中长男,三岛的妹妹美津子与弟弟千之分别是在1928年与1930年出生。三岛的祖母夏子具有日本贵族血统,是水户藩藩主的外孙女,曾在日本皇室有栖川宫家中学习过礼仪,是个充满威仪但却很固执、神经质的传统女性,祖父平冈定太郎则是兵库县农家出身的文官,曾任桦太厅长官(桦太是日本对库页岛南部地区的称呼,其官职相当于今日北海道的行政首长)。三岛在上中学之前一直是与执掌家族大权的祖母同住,因为过分的保护与管教,构成他贫弱的体质与孤独、甚至有点女性化的人格特质。健康上他患有自我中毒症,体质纤弱敏感。
  幼少启蒙期
  三岛从6岁开始,就在祖母的坚持下进入皇族学校学习院初等科(相当于小学程度)就读,并且在学院的内部刊物上发表诗歌与俳句作品。12岁时初等科毕业后进入中等科,加入文艺部,在1937年7月于校内文学杂志《学习院辅仁会杂志》的159期上发表散文作品《春草抄~初等科时代的回忆》(春草抄~初等科时代の思ひ出),并且在之后就读学习院中等与高等部的6年间,持续发表更多诗歌、小说、戏曲方面的创作。
  1938年时,三岛在《辅仁会杂志》的161期上发表了他个人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酸模》(酸模(すかんぽう)~秋彦の幼き思ひ出)。隔年的1939年(昭和14年),对他影响深远的祖母在1月18日时逝世,享年64岁,而同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式全面开战,但对于三岛的创作生涯最有影响的一件事,却应该是他遇到了担任其国文老师的清水文雄,后者可说是真正促动三岛正式进入文学界的伯乐。1940年,三岛开始以“平冈青城”的俳号与笔名,发表了包括《山栀》(くちなし)在内的俳句与诗歌作品,他在诗歌方面的创作能力非常强,常常一天就可以写出好几首,因此在这年纪时就有能力发表《十五岁诗集》这般的合集作品。在同年的辅仁会杂志166期中,他发表了另外一篇短篇小说《彩绘玻璃》(彩絵硝子(だみえがらす))。
  战时青春期
  1941年,16岁的三岛获选担任《辅仁会杂志》的主编,开始撰写中篇小说《百花怒放的森林》(花ざかりの森),当时他的国文老师清水在看了他的作品后大表激赏,推荐投稿自己在参与的文学同人志《文艺文化》,并且使用“三岛由纪夫”的笔名,这也是三岛由纪夫这个名字正式豋场的契机。之后他陆续在该志上发表多篇各类作品,1942年他选择了学习院高等科文科乙类的大学预科继续升学,主修德语,并且持续与《文艺文化》的友人交流,而因此受到日本浪漫派文学的熏陶。
  1944年第二次世界大战进入最后阶段,日本的处境开始急转直下,三岛由纪夫也收到征兵检查通知判定是第二乙种体位,需要随时等待征召。同年他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学习院高等科毕业,受到天皇颁奖赠与银手表,与日本驻德大使馈赠的文学书三册。1944年10月,三岛由纪夫的短篇小说《百花怒放的森林》由七丈书院印刷出版,成为他的出道作品,从此以后他从一个业余的文学创作者正式进入了专业作家的领域。隔月他获得推荐进入东京帝国大学法学部法律学科就读,主修德国法律,也由于这身份暂时免除受征召入伍的必要。
  1945年日本在战局中已处于强弩之末的境地,三岛由纪夫终于还是被征召,首先是先至群马县隶属中岛飞行机的兵工厂担任勤劳动员,又马上被正式征入军伍。但由于在准备出发参战之前罹痪严重的感冒,军医误诊以为是肺病,结果被马上遣送回乡。他原本所属的部队在抵达菲律宾后,在战争中严重折损几乎全军覆没,使得三岛一直有自己是应该壮烈为国牺牲但却苟活的某种遗憾心态,这可能与他逝世前激烈的政治主张与最后戏剧性的自杀事件有所关联。虽然逃过了死亡的命运,但是1945年对于三岛来说是很伤痛的一年,8月15日日本宣布败战投降,四天之后三岛在《文艺文化》的好友莲田善明,以陆军中尉的身份在马来半岛自杀。同年10月23日三岛的妹妹美津子因为伤寒病逝,时年仅17岁。种种打击,使得三岛陷入了人生的低潮。
  进入文坛
  1946年,时年21岁的三岛由纪夫,藉著继续写作来摆脱心中的伤痛。他带著自己完成的中篇小说《中世》与短篇小说《烟草》到镰仓拜访日本当时的文学巨擘川端康成,在川端的推荐下,《烟草》一作在川端所属的镰仓文库杂志《人间》的第1卷第6期上发表,而且三岛也获得能自由参与镰仓文库的资格,经常性地在《人间》上发表作品,并且受到当时该杂志的主编木村德三之指导帮助。在川端康成的帮助下,三岛由纪夫终于获得晋身文坛一员的地位,因此对他而言川端是个亦师亦友的重要人物,两人之间的师徒之谊甚至到了死时都还有牵连。
  1947年,三岛自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通过高等文官考试,随后进入大藏省任职,在银行局国民储蓄课服务。在这期间他也参与了大藏省财务协会的机构内部杂志《财政》的编辑,并且持续的在各种文学创作的刊物上发表作品,1948年9月,为了专心创作,他决心从大藏省辞职,开始一个专职作家的身份。辞职后他先是完成并发表了生平第一个长篇小说作品《盗贼》(真光社出版),并且开始著手新书《假面的告白》(仮面の告白)的撰写,这本书在1949年7月正式付梓由河出书房出版,是三岛由纪夫以专业作家的身份,第一本发表的小说作品。
  1950年三岛出版长篇小说《爱的渴望》(爱の渇き,新潮社出版),这段期间他开始尝试以真实发生的社会事件来作为创作对象,例如当时他开始撰写的长篇《青色时代》(青の时代)就是以一个东大学生当地下银行社长,最后因为失败而自杀的事件作为题材。这一年7月发生见习僧人自焚并放火烧毁京都鹿苑寺(金阁寺)的重大社会事件,这件事也由三岛取材、日后成就了他毕生最具代表性的成名之作。
  除了诗词、散文与小说等文学创作外,三岛对于戏曲方面的创作也有高度的兴趣。他曾编写过《彩虹》(あやめ,1948年5月),《火宅》(1948年11月)与《灯台》(1949年5月)等戏曲剧本,其中《灯台》一作还实际由大阪放送剧团在第四回的关西实验剧场中公开演出。1950年时他又完成《魔神礼拜》与《近代能乐集》的第一篇--《邯郸》(邯郸(かんたん)~近代能楽集の内)等两部戏曲作品,在这年的9月时,三岛加入了包括岸田国士、福田恒存、小林秀雄、千田是也、大冈升平与中村光夫等文坛名人所组织的“云之会”(云の会),以“文学立体化运动”作为他们的主要宗旨,是个以演剧方面的活动为中心的组织。
  由三岛担任剧本原作,或以他的作品改编登上大萤幕的情况,对于像这样多产的作家而言是正常的,但是除了电影原作外,三岛由纪夫还有个比较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电影演员。他的个人首次大萤幕登场,是在1951年8月29日上映的《纯白之夜》(纯白の夜),这部由松竹大船摄影所出品,大庭秀雄导演的电影是由三岛担任原作,并且在影片中担任了特别演出。
  1951年年底,三岛发表了长篇小说《禁色》的第一部(新潮社出版),与《夏子的冒险》(夏子の冒険,朝日新闻社)。其中因为《禁色》的男主角是个同性恋者,在当时保守的日本社会是较为耸动的题材,因此时下的舆论都将故事中的主角视为是三岛本人在性向方面的影射。在完成了《禁色》第一部之后,在朝日新闻出版局长嘉治隆一的协力下,三岛获得朝日新闻特别通讯员的记者身份,于12月25日自横滨搭船出海,开始他环游世界一周的旅途,并在1952年5月10日回到日本。这次的旅行是三岛毕生第一次出国,对于他而言,在希腊所获得对于西方文明的美学经验,可能是造成他日后作品重大转戾的关键。他在1952年的10月发表游记《阿波罗之杯》(アポロの杯,朝日新闻社出版),记述了他的见闻与对于美的观点。
  登上巅峰
  1952年对于三岛来说是个很多产的一年,不过因为他的环游世界之故,这一年之中大部分发表的作品,都是游记型态之作。不过,他仍然没有忘却纯文学的创作,在归国后不久完成了《禁色》系列的第二部,长篇小说《秘乐》(秘楽(ひぎょう)~禁色第2部,在隔年9月由新潮社出版)。1953年1月《夏子的冒险》同样由松竹大船进行了电影化,随后发表长篇小说《日本制》(にっぽん制,朝日新闻社出版),并且开始为了长篇小说《潮骚》的取材,拜访位于三重县的神岛。潮骚一书在1954年6月由新潮社出版,并且开始电影化的工作,于10月由东宝完成拍摄而上映。小说与电影在推出后大受好评,该年年底新潮社成立第一届的新潮社文学赏,三岛靠著《潮骚》一书拿下首届的大奖。
  1955年,时年30岁的三岛,感受到自己对于美的憧憬,开始上健身房运动,以期将自幼以来孱弱的身体改造得强健,让自己不再为肉体的自卑而感到困扰。此心态其实与他在这一年中潜心撰写的长篇名著《金阁寺》有所关联,因为该书中的主角就是一个自惭于外表上的猥琐但又崇尚极致的美,导致内心扭曲与幻灭的少年,可以说作者在现实中的想法,完全是与他的创作内容互相呼应。1956年是三岛最丰收的一年,经过了一年的潜沉而完成的《金阁寺》在10月由新潮社出版后,获得惊人的回响,在同时他的戏曲作品《鹿鸣馆》在文学座创立20周年纪念会上公演,可说是两面风光。但他与日本大学拳斗社的小岛智雄结识,开始为期8个月的拳击练习,可能才是很难与一个作家有所关联的特殊作为。这一年,三岛的《潮骚》一书被翻译为英语版(英语书名The Sound of Waves,译者Meredith Weatherby)在美国出版,是他的小说第一次被正式翻译为外语版本。
  1957年1月,三岛以金阁寺获得第8届读卖文学赏的大奖,在这一年中,三岛开始了他与西方文学界的高度互动。这年美国的日本文学家唐诺·金恩(Donald Keene)将三岛的《近代能乐集》翻译成英文版,在美国出版,特别邀请三岛到美国参访并且在密西根大学以《日本文坛的现状与西洋文学间的关系》(日本文坛の现状と西洋文学との关系)发表演说,之后前往拉丁美洲游历后再长住纽约,直到隔年1月才返回日本。
  自杀
  三岛对日本传统的武士道精神和严厉的爱国主义深为赞赏,对日本战后社会的西化和日本主权受制于外国非常不满。三岛1965年以自己的小说《忧国》为蓝本自编自演的同名电影预示了他的结局。影片中一位忠于天皇的日本上尉在1936年的政变失败后切腹自杀。1968年,三岛组织了自己的私人武装——“盾会”,声称要保存日本传统的武士道精神并且保卫天皇。经过长时间的准备,三岛于1970年11月25日将他政变的计划付诸实施。当天三岛交付了《丰饶之海》的最后一部,随后带领4名盾会成员在日本陆上自卫队东部总监部将师团长绑架为人质。三岛在总监部阳台向800多名自卫队士官发表演说,呼吁“真的武士”随他发动兵变,推翻否定日本拥有军队的宪法,使自卫队成为真的军队以保卫天皇和日本的传统,但是没有人响应。
  三岛随后从阳台退入室内,按照日本传统仪式切腹自杀。三岛由纪夫在额际系上了写著“七生报国”字样的头巾,用白色的布将预备切腹的部位一圈圈紧紧地裹住,拿起短在陆上自卫队总部进行最后演讲的三岛刀往自己的腹部刺下,割出了一个很大的伤口,肠子从伤口流出来。随他同来的两位盾会成员之一的森田必胜用名刀“关孙六”为三岛进行介错,但连砍数次都未能砍下他的头颅,三岛由纪夫难忍痛楚,试图咬舌自尽,第四次介错改由学习过居合道的盾会成员古贺浩靖执行,终于成功。之后森田必胜也切腹自杀(亦是由古贺浩靖进行介错)。其它三名成员依“委托杀人罪”各判处四年的有期徒刑。三岛由纪夫切腹自杀时,不少作家赶到现场,只有川端康成获准进入,但没见到尸体。这个事件让川端很受刺激,他对学生表示:“被砍下脑袋的应该是我”。三岛自杀之后17个月,他也选择含煤气管自杀,未留下只字遗书。两人相继自杀留给了后人无数的疑问。
  
三岛由纪夫经典语录
  1.也许是天生懦弱的关系,我对所有的喜悦都掺杂着不祥的预感。
  2.我们存在的本身,就是潜在的死亡。
  3.生活——是无边无际的、浮满各种漂流物的、变幻无常的、暴力的,但总是一片澄澈而湛蓝的海。
  4.不被人理解已经成为我唯一的自豪。所以,我也不会产生要让自己被理解的、表现的冲动。我觉得命运没有赋予我任何能醒人耳目的东西。于是我的孤独愈发膨胀,简直就像一头猪。
  5.一瞬间的踌躇,往往能使一个人完全改变后来的生活方式。这一瞬间,大概就像一张白纸明显的折缝那样,踌躇就一定会把人生包裹起来,原来的纸面变成了纸里,并且不会再次露于纸面上了。
  6.所谓青春就是尚未得到某种东西的状态,就是渴望的状态,憧憬的状态,也是具有可能性的状态。他们眼前展现着人生广袤的原野和恐惧,尽管他们还一无所有,但他们偶尔也能在幻想中具有一种拥有一切的感觉。
  7.他自己的光荣和他自己的死亡。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好也罢,歹也罢,全都是他自己的。要舍弃掉这些吗?为了经常与郁暗的波涛和长空云际那崇高的光亮直接交往,却变得无法辨认那些虽然被抑制住,却依然在心中扭曲并蛮横无礼地亢奋着的最高雅和最卑劣的感情,于是就把这个功过是非全都转嫁给了大海,你要舍弃那显赫的自由吗?
  8.你们看见玫瑰,就说美丽,看见蛇,就说恶心。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玫瑰和蛇本是亲密的朋友,到了夜晚,它们互相转化,蛇面颊鲜红,玫瑰鳞片闪闪。你们看见兔子说可爱,看见狮子说可怕。你们不知道,暴风雨之夜,它们是如何流血,如何相爱。
  9.但在冬天光线过于充足的日子里,我透明的心甚至也有光线爬进。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我一边幻想自己身上生出无遮无拦的双翼一边强烈地预感到我这一生恐将一事无成。
  10.造物主的恶意,不让完全的青春和完全的精神在同一年龄上相遇,总是使青春芬芳的肉体包容着半生不熟的精神,对此不必引起慨叹。所谓的青春,是精神的对立概念。不论精神如何永生,都只能是笨拙地在青春肉体精妙的轮廓上描摹一次而已。青春无意义地活着,这是莫大的浪费,是不思收获的一个时期。生的破坏力和生的创造力于无意识之中保持至高无上的均衡。必须造就这样的均衡才行。
  11.在年轻人去灯塔的上坡道上,雨水形成了一股急流,冲刷着他的脚。松树梢在低吟。蹬长统胶靴走路很艰难,他没有打雨伞,雨水顺着他的分头流进了他的领窝。但他依然迎着暴风雨继续攀登。他倒不是要反抗暴风雨,而是恰恰相反,就像他的这股静静的幸福感,是在与静静的大自然的关联中得到确认一样。此刻,他感到自己内心对大自然的这种躁动,有着一种无以名状的亲切感。
  12.人的思想,必定重于前世、现世或来世的某一方,无法从站在历史时点的“自己的思想”的领域超脱出来。
  13.她有孤高不屈的灵魂,疯狂的诗一般的灵魂。
  14.金阁犹如夜空中的明月,也是作为黑暗时代的象征而建造的。因此我梦幻的金阁以涌现在其四周的暗黑为背景。在黑暗中,美丽而细长的柱子结构,从里面发出了微光,稳固而寂静地坐落在那里。不管人们对这幢建筑物做什么评语,美丽的金阁都是默默无言地裸露出它的纤细的结构,必须忍受着四周的黑暗。
  15.头顶之花悉皆枯萎,内在空虚急剧膨胀,一直涌到喉头。美人们飘忽的居所不觉之间充满透明的颓废,甚至呼吸都带有死亡的气息。 那倩影一闪便足以将人诱往美与梦幻境地的有情,美丽如金箔剥落一般从身上纷纷下落,在晚风中蹁跹,而这一切又必须亲自目睹。典雅的院落本身也如一面斜坡,万能的、美丽的、快乐的砂金一齐从上面沙沙滑下。绝对的自由、在虚空呼啸翱翔的自由如被剜掉的肉片从全身剥离开来,惨不忍睹。阴暗有增无减,光亮有减无增。光鲜美艳的力从纤纤玉指间倾珠泻玉般滴落下来。身体与精神的最低层顽强燃烧的火旋即归于止熄。
  16.到了老年,自我意识终于归结为时间意识。本多的耳朵已可以分辨出白蚁嗜骨的齿音。人们是以何等淡薄的生存意识一分分一秒秒地挤过再不复来的时间隧道啊!年老之后才懂得那一滴滴所有的浓度,甚至所有的沉醉。美丽的时间水滴,浓郁得犹如一滴葡萄美酒……并且,时间像失去血液一样失去。所有老人都将滴血不剩的枯竭而死。这是一种报复。因为他没能在热血不知不觉地沸腾、沉醉不知不觉的袭来的阶段及时关住时间的闸门。
  17.对于共同的记忆,人们能够亢奋地谈上一个小时。可那并不是谈话,而是原本孤立着的怀旧之情,找到了得以宣泄的对象,然后开始那久已郁闷在心中的独白而已。在各自的独白过程中,人们会突然发现,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共同的话题,像是被阻隔在了没有桥梁的断崖两岸。 于是,当他们忍受不了长时间的沉默时,就再次让话题回到往昔。
  18.白蝴蝶在幽暗的杉树间忽上忽下地飞着。飞过因点滴泻下的阳光而闪烁其辉的凤尾草,朝深处黑门那边低回飞去……不知蝴蝶何以飞得如此之低。
  19.人只要一过30岁,他的名字就会像剥落的油漆一般被很快遗忘。那些名字所代表着的现实,比梦幻更加虚无飘渺、毫无用处,并将被日常生活逐渐遗弃。
  20.在梦境迅速吞食掉现实这一点上,过去再一次酷似未来。
  
三岛由纪夫金阁寺
  《金阁寺》是三岛由纪夫重要代表作,发表于1956年,长篇小说。《金阁寺》取材于1950年金阁寺僧徒林养贤放火烧掉金阁寺的真实事件。据林养贤说他的犯罪动机是对金阁寺的美的嫉妒。《金阁寺》发表后大受好评,获第八届读卖文学奖。
  故事取材于1950年7月11实际发生的纵火事件。生来为口吃苦恼的青年沟口从贫穷的乡下来到金阁寺出家以后,终日沉迷于金阁之美,幻想在战火中与金阁同归于尽的壮美场面。然而战争的结束使这一愿望永远化为泡影,绝望之余,他毅然将金阁付诸一炬。
  
人物评价
  正面评价
  三岛由纪夫的文学活动,大致以60年代为界,分为前后两期。前期唯美主义色彩较浓,后期表现出一种可怕的艺术倾斜和颠倒。前期主要受20世纪初法国作家雷蒙·拉迪盖(1903一1923)、德国作家托马斯曼和19世纪英国作家王尔德(1854~1900)的影响,大多描写青年男女的性苦闷和浪漫的爱情故事,以不少笔墨刻画变态心理和风流韵事。代表作有《虚假的告白》(1949)、《潮骚》(1954)、《志贺寺上人之恋》(1954)、《金阁寺》(1956)、《忧国》(1966)、《丰饶之海》(1966~1970)等。1970年11月,三岛由纪夫煽动军队组织武装政变失败,切腹自杀。他是一个在政治思想上谬误多端、在艺术上的成就又不容抹煞的复杂人物。
  三岛由纪夫与川端康成、谷崎润一郎、安部公房以及后来的得诺贝尔奖的大江健三郎等都是在国际间闻名的日本作家,其中三岛的影响力是最大的,除了因为他自己积极费心努力,让自己追求美的小说等是被翻译成最多外语版本之外,他的戏曲作品如《萨德伯爵夫人》,或是《近代能乐集》等不断在日本以及法国等诸外国上演,是最为多彩亮丽的一位作家,但是因为他的自刃的死法,与芥川龙之介或是太宰治选择相当文学的神秘的死之仪式不一样,三岛在自己四十五岁,知名度已经登上世界顶峰,成为“世界一百人”中唯一被选出来的日本人,他的艺术家地位屹立,美国人称他为“日本的海明威”等,但是在此当儿,他对进行军事训练的右翼团体的同志留下檄文,并在辞世之歌托付了自己“谏世”的感怀,并冲进陆上自卫队东部总监室,然后在阳台上呼吁自卫队队员起义,然后用日本传统的方法自尽,因为是如此的死法,让三岛文学从他死的刹那便逆光四射,如果不将三岛由纪夫的死冷静地客观化的话,是无法正确地认识三岛文学的。
  日本著名文学评论家长谷川泉认为三岛由纪夫的精神是文士、武士双重构造。剖腹实际上表现了他内心深处对“弃文从武”的憧憬,也表现了他对现实社会的绝望。三岛由纪夫的自杀既不是艺术上走入死胡同,也不是肉体上的衰弱和崩溃,除了有一定的精神因素外,完全是一种为追求逝去的传统而制造的轰动效应。头脑聪敏、才华横溢的三岛由纪夫,作为一个作家不可否认他很有成就,但作为一个社会人,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起的作用并非积极,而是相反。
  负面评价
  三岛由纪夫在寻找政治色彩浓厚的“美”的过程中,也伴随着“美”的失落和毁灭这样一种二律背反。他在写完《丰饶之海》最后一稿,于1970年11月25日煽动军队搞武装政变而发表充满了战争狂热的演说,不仅未能使自卫队员揭竿而起,反而引得嘘声四起,羞愤至极剖腹身首异处。尽管他的未遂政变彻底失败,却从新右翼分子的偶像变成了神像,每逢三岛剖腹那天,一些右翼分子举行“忧国忌”集会,借此煽动过激民族主义情绪。
  三岛由纪夫尽管才华横溢,但大节有亏,是日本的特殊历史铸就的怪胎,充分彰显了日本社会的暗流涌动。他是一个负面色彩较浓的作家,说明良知和道德的勇气并不和学识成正比。在当代文学史上,他以其独具一格的文学创作占据着特殊地位。他的作品始终在文坛上受到毁誉交加的待遇。从文学史来看,仍应客观地评价他的作品及其影响。他的文学作品精华与糟粕共存,之所以能赢得不同时代不同国度的众多读者,在于他的小说深得平安王朝古韵的熏沐,具有深湛的修辞学造诣和足够的美感。笔下流淌的文字清丽如水,揭示了一个全面而真实的三岛由纪夫。然而,才情与学识即便再出色,也难以弥补人格的缺陷。
  综合评价
  三岛身上集中了当时日本帝国的某些国民精神,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奇特。与川端相比,不论从生活方式,还是艺术作品,呈现出来给我们的印象都是日本美学中的两个极端:菊与刀。一个是日本国民精神中的阴柔面:物哀、幽玄、凄美、恬静;一个是暴烈阳刚的一面:剖腹自杀。三岛作为川端的弟子,他切腹自杀之后不久,川端也吞煤气自尽。他们之间形成的这种奇特精神链至今都令我们感到不解和沉思。有人这样评价三岛:战争末期,“积极要把日本引向战败”。这看起来像一句调侃的话,实则意味深长。事实上,切腹自杀之后的三岛好像突然在精神上完成了一个神话。因此,也有人认为,他是东方的卡夫卡,尽管似乎没有任何根据。但是,作为一个要寻找进入太阳城堡而迷途的精神探索者他们是有共通之处的。
  事实上,三岛从小是一个体格瘦小,意志懦弱的人。他那些由摄影师专门拍摄的极具表演意味的武士照片,和那个展示出一个军人风貌、极具武士道强大精神的三岛完全是两码事。通过传记我们知道:“1945年,三岛接到征兵入伍通知,但没有通过体格检查,因此,(他)一生都没有参加过日本军队。”三岛在自己的文章也曾写过这样一段话,也许是偷偷地写下的:“我胆小,不能自杀。但这种丑恶滑稽的念头,我总是拿它没办法,实在讨厌,所以我就用写小说的方法来代替自杀”(《空白的作用》,1955)。
  三岛从古希腊精神中找到了与日本帝国的某些一致点,进而提出了他的肉体美学。在《太阳与铁》中他曾表达过这样一种愿望,人类通过意志可以使意志和肉身转换成太阳和铁的意志,进而他把日本民族中的切腹自杀当作了他生命中的最高意志—美学皇帝。并且贯穿他的创作和日常生活。山姆·詹姆士(《芝加哥论坛报》记者)在一次见面会上问及三岛日本切腹自杀仪式的由来,三岛这样回答他:我们无法相信你们的原罪,因其不可见。在过去,我们相信罪恶潜驻在我们身体的内部。如果有必要揭示自身的恶,我们必须剖开肚腹,将可见的罪恶掏出来。这也是武士道意志的象征所在;众所周知,切腹自杀是最为痛苦的死法。他们愿以如此悲壮残忍的方式赴死,正是武士勇气之最好证明。这种自杀方式是日本独创的,任何外国人都无法模仿炮制。
  很显然,三岛把切腹当作了美,而过滤掉死亡或者说把这个过程当作了最为绚烂的美的生成与诞生。实际上,三岛的意志和行为不仅仅代表的是日本国民精神中的武士道精神,也是这个民族对太阳的极端崇拜的体现,这从他们的国旗、神社以及菊花(形状,和向日葵一样,同属菊花科)之中都可见一斑。在他看来,他的行为必定是国家神话,而他就是那个神话体系中的太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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