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简介
嵇康(224年-263年,一作223—262年),字叔夜,别称嵇中散、嵇生、嵇公,三国曹著名思想家、音乐家、文学家,著有《嵇中散集》。嵇康被誉为“竹林七贤”之一,是竹林七贤的精神领袖;信奉道教,与阮籍等等人开创玄学新风,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审贵贱而通物情。嵇康在吕安、吕巽兄弟案中得罪司马昭,而与他结缘的钟会乘机诬陷,最后,吕安和嵇康都被处死。
人物生平
嵇康生于魏文帝黄初五年(224年),其祖先本姓奚,住在会稽上虞(今浙江省绍兴市上虞区),其曾祖父后为躲避仇家,迁徙到谯国的铚县(今安徽省淮北市濉溪县),并改姓为嵇。嵇康的父亲嵇昭,字子远,官至督军粮治书侍御史。嵇康有兄长,名嵇喜,早年即以秀才身份从军,志在用仕,后官至太仆、宗正。
嵇康年幼丧父,由母亲和兄长抚养成人。幼年聪颖,博览群书,学习各种技艺。成年后喜读道家著作,身长七尺八寸,容止出众,然不注重打扮。后迎娶了沛王曹林之女长乐亭主为妻,因而获拜郎中,后任中散大夫。嵇康与长乐亭主育有一儿一女。他常修炼养性服食内丹之事,弹琴吟诗,自我满足。
嵇康崇尚老庄,曾说:“老庄,吾之师也!”讲求养生服食之道。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生活方式,著《养生论》来阐明自己的养生之道。他赞美古代隐者达士的事迹,向往出世的生活,不愿做官。
嵇康曾经游于山泽采药,得意之时,恍恍惚惚忘了回家。当时有砍柴的人遇到他,都认为是神仙。到汲郡山中见到隐士孙登,嵇康便跟他遨游。孙登沉默自守,不说什么话。嵇康临离开时,孙登说:“你性情刚烈而才气俊杰,怎么能免除灾祸啊?”嵇康又遇到隐士王烈,一道入山中,王烈曾得到石头的精髓饴糖,便自己吃了一半,余下一半给嵇康,都凝结为石头。又在石室中见到一卷白绢写的书,立即喊嵇康去取,而嵇康便不再相见。王烈于是感叹道:“嵇康志趣不同寻常却总是怀才不遇,这是命啊!”
大将军司马昭欲礼聘他为幕府属官,他跑到河东郡躲避征辟。司隶校尉钟会盛礼前去拜访,遭到他的冷遇。同为竹林七贤的山涛离开选官之职时,举荐嵇康代替自己。嵇康作《与山巨源绝交书》,列出自己有“七不堪”、“二不可”,坚决拒绝为官。
吕安之妻徐氏貌美,被吕安的兄长吕巽迷奸,吕安愤恨之下欲状告吕巽。嵇康与吕巽、吕安兄弟均有交往,故劝吕安不要揭发家丑,以全门第清誉。但吕巽害怕报复,遂先发制人,反诬告吕安不孝,吕安遂被官府收捕。嵇康义愤,遂出面为吕安作证,触怒大将军司马昭。此时,与嵇康素有恩怨的钟会,趁机向司马昭陷害嵇康,将吕安、嵇康都处死。
行刑当日,三千名太学生集体请愿,请求赦免嵇康,并要求让嵇康来太学做老师,这些要求并没有被同意。临刑前,嵇康神色不变,如同平常一般。他顾看了日影,离行刑尚有一段时间,便向兄长嵇喜要来平时爱用的琴,在刑场上抚了一曲《广陵散》。曲毕,嵇康把琴放下,叹息道:“从前袁孝尼(袁准)曾跟我学习《广陵散》,我每每吝惜而固守不教授他,《广陵散》现在要失传了。”(《广陵散》并不是嵇康独作)说完后,从容就戮。海内的士人,没有不痛惜的。司马昭不久后才意识到错误,并深为后悔。谢万将其列为“八贤”之一。袁宏在《名士传》中称嵇康等七人为“竹林名士”。
阮籍嵇康
两位乃魏晋“竹林七贤”中的代表人物,都是那个时期的叛逆者和特立独行者。
阮籍常骑车狂奔,遇绝境则长啸悲哭,以排解心中郁郁不得志的郁闷; 嵇康则于深山中赤拳打铁,无视权贵,后遭人陷害,当他将被斩下高傲的头颅时,他奏响了《广陵散》,这是最悲壮的死亡,也是最震撼人心、最诗意的死亡。
两位虽然性格乖戾,但这是乱世造就的,他们的高傲不羁成就了魏晋风格。魏晋有他们,是这个时代之幸。
嵇康打铁
一种象征姿态,以显乱世的卓荦不群,特立独行的叛逆气质. 这是公元223至262年间的一幕至今依然清晰生动的场景:洛阳城郊,大树荫下,一个高傲的身影,举起了手中的铁锤,击向火红的砧上,火花四溅。叮当叮当的节奏,响彻了邻近的村庄,使其余的世界,包括那个时代的寒冷的时间,显得寂静无声。人们好奇地赶来,请这位诗人敲打出锄头,铁锹之类的不属于战争,屠戮的农具。而他却拒收他们的酬金,一顿随意的酒肴就好了——然后,他又回到他的叮当叮当的节奏中去。
嵇康广陵散
《广陵散》具有的这种怫郁慷慨、戈矛纵横的斗争精神,使它深受历代追求自由之名士的喜爱,嵇康就是其中突出的一人。嵇康以善弹《广陵散》著称,传说他弹此曲是由仙人所授:在一次出游中,嵇康夜宿华阳亭,当他弹琴时,忽然有自称古人的来客求见。两人共谈音律,非常投机,后来仙人索琴弹奏一曲,将其授于嵇康。这首乐曲声调绝伦,它就是《广陵散》。嵇康酷爱《广陵散》,不但从不教人,而且临刑之时,从容不迫,慨然弹奏此曲,把自己的满腹怨恨和对政权统治黑暗的不满在演奏中表现得淋漓尽致,遂成千古佳话。《晋书"嵇康传》载:“康将刑东市,太学生三千人,请以为师,弗许,康顾视曰影,索琴弹之曰:‘昔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于今绝矣!’ 时年四十。海内之士,莫不痛之。”
嵇康之死
嵇康之死的起因是因为两朋友吕巽吕安兄弟的事情,吕巽把弟弟吕安的老婆徐氏灌醉并奸污,吕安想告发哥哥,找嵇康商量,嵇康劝他家丑不要外扬,此事打住。结果哥哥吕巽恶人先告状,把吕安给告了,罪名是“不孝”。钟会和吕家两兄弟关系也不错,就把吕安发配边疆,吕安满腹郁闷给嵇康写了封信,结果信被司马昭给截了,由此把吕安给追收入狱。吕安在衙门申辩,叫嵇康做证,嵇康义不容辞出庭做证,钟会当庭宣告他乱群惑众。结果就把自己也给带进去了。
晋阳秋曰:“初,康与东平吕安亲善。安嫡兄逊淫安妻徐氏,安欲告逊遣妻,以咨于康,康喻而抑之。逊内不自安,阴告安挝母,表求徙边。安当徙,诉自理,辞引康。”
历史评价
王戎:与嵇康居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
山涛:①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②我当年可以为友者,唯此二生耳!
孙登:君性烈而才隽,其能免乎!
王烈:叔夜志趣非常而辄不遇,命也!
钟会:嵇康,卧龙也,不可起。公无忧天下,顾以康为虑耳。
嵇喜:家世儒学,少有俊才,旷迈不群,高亮任性,不修名誉,宽简有大量。学不师授,博洽多闻,长而好老、庄之业,恬静无欲。
向秀:余与嵇康、吕安居止接近,其人并有不羁之才。然嵇志远而疏,吕心旷而放,其后各以事见法。嵇博综技艺,于丝竹特妙,临当就命,顾视日影,索琴而弹之。
谢万:邈矣先生,英标秀上。希巢洗心,拟庄托相。乃放乃逸,迈兹俗网。钟期不存,奇音谁赏。
孙绰:帛祖衅起于管蕃,中散祸作于钟会:二贤并以俊迈之气,昧其图身之虑,栖心事外,轻世招患,殆不异也。
司马昱:何平叔(何晏)巧累于理,嵇叔夜后伤其道。
李氏(袁宏妻):宣尼有言曰:“惟仁者能好人,能恶人。”自非贤智之流,不可以褒贬明德,拟议英哲矣。故彼嵇中散之为人,可谓命世之杰矣。观其德行奇伟,风勋劭邈,有似明月之映幽夜,清风之过松林也。若夫吕安者,嵇子之良友也。钟会者,天下之恶人也。良友不可以不明,明之而理全。恶人不可以不拒,拒之而道显。夜光非与鱼目比映,三秀难与朝华争荣。故布鼓自嫌于雷门,砾石有忌于琳琅矣。嗟乎道之丧也。虽智周万物,不能违颠沛之难。故存其心者,不以一眚累怀,检乎迹者,必以纤芥为事。慨达人之获讥,悼高范之莫全,凌清风以三叹,抚兹子而怅焉。闻先觉之高唱,理极滞其必宣。候千载之大圣,期五百之明贤。聊寄愤于斯章,思慷慨而炫然。
傅亮:夫以嵇子之抗心希古,绝羁独放,五难之根既拔,立生之道无累,人患殆乎尽矣。徒以忽防于钟、吕,肆言于禹、汤,祸机发于豪端,逸翩铩于垂举。
刘义庆: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刘勰:及正始明道,诗杂仙心;何晏之徒,率多浮浅。唯嵇志清峻,阮旨遥深,故能标焉。...若夫四言正体,则雅润为本;五言流调,则清丽居宗,华实异用,惟才所安。故平子(张衡)得其雅,叔夜含其润,茂先(张华)凝其清,景阳(张协)振其丽,兼善则子建仲宣(曹植、王粲),偏美则太冲公干(左思、刘祯)。
颜延之:中散不偶世,本自餐霞人。形解验默仙,吐论知凝神。立俗迕流议,寻山洽隐沦。鸾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
房玄龄:①嵇、阮竹林之会,刘、毕芳樽之友,驰骋庄门,排登李室。若夫仪天布宪,百官从轨,经礼之外,弃而不存。是以帝尧纵许由于埃盍之表,光武(刘秀)舍子陵(严子陵)于潺湲之濑,松萝低举,用以优贤,岩水澄华,兹焉赐隐;臣行厥志,主有嘉名。至于嵇康遗巨源之书,阮氏创先生之传,军谘散发,吏部盗樽,岂以世疾名流,兹焉自垢?临锻灶而不回,登广武而长叹,则嵇琴绝响,阮气徒存。通其旁径,必凋风俗;召以效官,居然尸素。②老篇爰植,孔教提衡。各存其趣,道贵无名。相彼非礼,遵乎达生。秋水扬波,春云敛映。旨酒厥德,凭虚其性。不玩斯风,谁亏王政?
张彦远:能属词,善鼓琴,工书画,美风仪。
苏轼:汉景帝以鞅鞅而杀周亚夫,
曹操以名重而杀
孔融,晋文帝以卧龙而杀
嵇康,晋景帝亦以名重而杀夏侯玄,宋明帝以族大而杀王彧,齐后主(
高纬)以谣言而杀斛律光,唐太宗以谶而杀李君羡,武后(
武则天)以谣言而杀裴炎,世皆以为非也。
陈普:铜驼荆棘夜深深,尚想清谈撼竹林。南渡百年无雅乐,当年犹惜广陵音。
徐钧:卧龙并论恐非伦,望重宜为世所珍。大抵重名人敬仰,如何名重反伤身。
陶宗仪:美风仪,文辞壮丽,好言庄老,工草书。
王世贞:每叹嵇生琴夏侯色,今千古他人览之,犹为不堪,况其身乎!
李贽:①呜呼!如康之天才,稍加以学,抑又何当也,而肯袭前人之口吻,作不情之遁辞乎?然此书(《与山巨源绝交书》)实峻绝可畏,千载之下,犹可想见其人。②今读《养生论》全然不省神仙中事,非但不识真仙,亦且不识养生矣。何以当面蹉过如此耶?以此聪明出尘好汉,虽向、阮亦无如之何,真令人恨恨。虽然,若其人品之高,文辞之妙,则岂“七贤”之所可及哉!③向秀《恩旧赋》只说康高才妙技而已。夫康之才之技,亦今古所有;但其人品气骨,则古今所希也。岂秀方图自全,不敢尽耶?则此赋可无作也,旧亦可无尔思矣。秀后康死,不知复活几年,今日俱安在也?康犹为千古人豪所叹,而秀则已矣,谁复更思秀者,而乃为此无尽算计也耶!
余嘉锡:嵇、阮虽以放诞鸣高,然皆狭中不能容物。如康之箕踞不礼钟会,与
山涛绝交书自言“不喜俗人,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辄发”。又幽愤诗曰“惟此褊心,显明臧否”。皆足见其刚直任性,不合时宜。...康卒掇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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