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简介
韩厥别名韩献子,字贤之,生卒年不详,是春秋时期晋国的卿大夫。韩厥原为赵世家臣,后来成为八卿之一,担任晋国执政、执政大夫兼中军元帅,一生侍奉晋国五朝国君,不仅是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正卿,还是战国时期韩国的奠基始祖。韩厥在政坛沉浮40年之久,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和英勇善战的骁将。韩厥去世后,谥号为“献”,故而世称“韩献子”。
人物生平
家族背景
韩氏本为晋国公族,出于曲沃一宗。史载曲沃桓叔生公子万,封于韩(即韩原,今陕西省韩城市),立韩氏,故称韩万,是为韩武子。韩万是曲沃代翼的坚决拥护者,其后世子孙也一如既往的支持曲沃系。韩万之孙韩简坚决维护献公政权,没有加入桓庄之族的政治集团。后晋献公纳士蒍之谋,屠戮桓庄之族时,韩氏几乎没有受到波及。
剿灭自己的本家后,晋献公重组内阁,韩氏由是显赫。后献公薨,里克为乱,至惠公即位,韩简又拥护惠公政权。前645年,晋惠公与秦穆公在韩氏的封地展开了一场激战,史称“韩原之战”。惠公在战前咨询韩简:秦晋交兵谁能胜?韩简毫不客气:“晋军凶多吉少。”果然晋惠公被俘虏,成为后世所称作的晋国三耻之一。
总而言之,韩氏在晋武公、晋献公、晋惠公三朝都很得势,地位较高,且为曲沃政权的积极追随者。
前636年,晋文公即位,大力提拔国中各大族以巩固自己的政权。此时韩简已死,儿子韩舆又资历不足,在晋文公集团眼中,韩氏又是拥护惠公政权的,存在隔阂。曾经辉煌的韩氏便在晋文公时代走向了低谷,更不幸的是韩舆早丧,儿子韩厥年幼,韩氏人丁单薄,家道中衰。
由于史料的匮乏,我们无从得知韩厥的幼年是如何度过的。应该可信的是晋文公、赵衰一行回国后,韩氏饱受压制,不久韩舆就在这段时间死去,抛下幼子韩厥,韩厥便被交由赵衰抚养,贵胄之后沦落成赵氏的家臣。
不幸的韩厥幸运的遇上了仁慈宽厚的赵衰,从河曲之战便已担任三军司马来看,韩氏在赵家的地位极高,就是赵衰将韩厥视若己出都不无可能。
初入政坛
在史料中能找到的韩厥第一次上场就出手不凡。前615年,秦康公因为在令狐之役中被赵盾欺骗,要亲自率军攻打晋国,大权在握的赵盾也率领晋国的三军六卿悉数出征。
这次晋国出兵可以看出赵盾的权势已笼罩住整个晋国。臾骈本是狐氏家臣,贾季被赵盾驱逐后,臾骈深受赵盾赏识,就这样一个没有像样政治背景的小人物,如此微末之士,竟可以在赵盾的安排下直接担任上军佐,直接超越朝中世卿栾氏(栾盾)与胥氏(胥甲),可见这时候的赵家。同样,赵穿这样一个小角色,在河曲之战中横七竖八的捣乱,却没有任何人可以制得住他,大家害怕的自然不是赵穿而是他的哥哥赵盾。
韩厥也不例外,他是赵衰非常欣赏的家臣,赵盾的眼光自然不比其父差。此次出征,赵盾提拔韩厥为三军司马,统管上中下三军的军法秩序,其地位仅次于六卿。这时刚刚参加工作的韩厥非常年轻,由韩厥最后告老时间是49年后的前566年来估测韩厥的出仕时间,此时的韩厥最多二十余岁,大约与赵同、赵括他们的年龄相差无几。如此年轻,又是惠公“余孽”之后,成为仅次于六卿的三军司马,没有赵盾绝不可能。
“新官上任一把火”,赵盾的御戎驾驶着赵盾的战车在军阵中乱开,严重扰乱了部队的秩序。韩厥看见后,“来人!把驾车的给我砍了!”刀斧手立刻将肇事者逮捕,韩厥言出必行,真就把赵盾的亲信(主将的御戎多为亲信,且官衔高)给杀了。诸将都在这议论:“韩厥这小子多半完了,赵盾早上才提拔他,他晚上就背叛了赵盾……”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韩厥恐怕是难逃此劫了。
赵盾来了,非但没有去怪罪韩厥,反而对韩厥的执法公正大加赞赏:“刚才是我故意让他扰乱军队秩序,看看你的反应。我是放心了。小伙子,好好干吧,以后执政晋国的人,不是你还会是谁呢?”
韩厥公正廉明,执法不畏强权。韩厥与赵氏的关系非同一般,赵盾的亲信相信与韩厥的交往也不会差。总之,韩厥在历史上的第一次亮相,就如此高调,他不仅是一位严格执法的司马,一位能力优异的战将,更是一位忠公正直的大臣,对于日后的晋国居功至伟。
外战建勋
在赵盾权倾朝野的20年间,韩厥一直稳居三军司马一职,其执法刚正不阿,受到了赵盾、郤缺、荀林父、士会、郤克历任正卿的尊重,这样的人物担任晋国的军事法官再适合不过了。韩厥对晋国的贡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晋楚争霸,
楚庄王问鼎中原,晋国人则回到了汾河谷地,作深刻的反省自查。 晋国霸业中衰,给了年轻的齐顷公注射了一针强心剂,他乐观的认为
齐桓公的霸业又有希望了。
尽管没有捉住真的顷公,但仍然是大功一件,韩厥因为这次破齐,几俘齐侯使他跨越了职业生涯的最大鸿沟。
升任为卿
前588年,齐顷公来到晋国绛都朝见晋景公,席间,齐顷公盯着韩厥看。韩厥:“您还记得我?”顷公:“当然,别看你把衣服换了。”韩厥:“我在战斗中不怕牺牲,就是为了今天两国君主在这个殿堂上开怀畅饮啊!来,我敬您一杯!”
在会盟中,齐顷公又耍起小孩子脾气,要尊晋景公为王,景公虽然婉言拒绝了,但心里的虚荣心着实满足了一番。
景公虽然没有称王,却决定要扩大晋国的军队编制,将原本的三军六卿扩编为六军十二卿,美其名曰奖励鞌之战中立下战功之臣。实际上是晋国卿族实力的膨胀,以及晋景公强烈的虚荣心。
议定新都
晋景公在位时期,晋国的卿族日益做大,已初现尾大不掉之时,晋景公前期霸业被楚国截取就是六卿相互倾轧的效果。随着晋景公政治资历的增长,对强族的信赖大打折扣,尤其是朝中最显赫的赵氏。赵氏为嬴姓,属东夷殷商之族的后裔,在晋国诸姬君臣看来“非我族类”,本就存在民族隔阂。赵盾当政,压制姬姓,这一矛盾在其威焰下得以掩盖。赵盾死后,矛盾迅速暴露。当赵朔死后,赵同、赵括当家,二人强梁霸道,使得嬴姓与姬姓的矛盾大大激化。栾书执政后,为了发展栾氏,栾书利用职务之便,打压政敌。韩厥始终如同世外高人,对权臣的专横不屑一顾。景公对从不参与卿族内讧的韩厥欣赏有加。
前585年春,晋景公号召群臣,决定迁都,远离这个已被赵氏势力盘根错节的绛城,新的都城安置在何处,引起了一次争论,多数臣僚提议迁都郇瑕氏(荀氏的封地,“郇”通“荀”),大家都在为灭亡赵氏做着物质准备。
韩厥当时任新中军主将,同时掌管宫中的事(且为仆大夫)。虽不参与世卿斗争,却洞察出诸姬大臣的意图,其醉翁之意不在酒,坚决反对迁都郇瑕氏。他对晋景公说道:土薄水浅,垃圾容易聚集而不好流散。那样,居民生活必定愁苦,生活愁苦则身体衰弱,很容易发生风湿脚肿的疾病。不如迁都到新田(在今山西省侯马市),那里土厚水深,居住不容易生病,还有汾、浍两条河水可以及时流散污染物。并且,那里的居民顺从国家政令教导,迁到那里,子孙十代都可以安享其利。那种认为郇瑕氏物产丰富的观点是不可取的,因为山、泽、林是国家的宝贵资源,如果国都过于富饶,人民生活就会变得骄佚。接近矿产,众多百姓就会纷纷设法开采获利,这样国家反而失去了专营权,朝廷财政就会紧张,晋国何以安定?
此时的韩厥依然念及赵氏的恩情,对迁都的分析也入木三分,深得晋景公赞赏,晋景公同意迁都新田。
栾书执政
前587年,执政大夫郤克猝死,临终前超拔栾书为正卿,执掌朝政与中军,栾氏一夜暴富,其后二荀(智
庄子荀首与中行宣子荀庚)辅佐,与楚国又展开了新一轮对诸侯的争夺战争。
栾书初登执政,怀揣着复兴国家霸业的理想,对下属臣僚从善如流。为了巩固自郤克以来诸卿和睦的基础,栾书经常与朝中的贤良之士交流治国心得。这时栾书联合荀首、范燮、韩厥,四个势力代表齐聚一堂,形成一个新兴智囊团。栾书党于郤氏(郤锜);荀首亲于中行氏(荀庚);范燮与士氏、巩氏(范氏是士氏的旁支)同宗,韩厥又与赵氏(赵同、
赵括)肝胆相照。
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栾书的确具备着极强的把握全局的嗅觉与能力。其中拉拢韩厥一招,有着真知灼见。然而,赵同、赵括却没有韩厥这样的涵养,他们自以为不可一世,不仅仅无视栾书,就连韩厥的面子都不给。
前585年,楚国令尹子重攻打郑国。入冬后,栾书带领晋军救援郑国,在绕角与楚军相遇,子重一看对方来势汹汹,主动退却,晋军顺便进攻楚国另一个盟友蔡国。楚国公子申、公子成率领申、息两个县的楚军救蔡国,在桑隧抵御晋军。当时晋军内部发生了一次争论。
好战派赵同、赵括主张与敌人开战,并积极向栾书请战,栾书本打算同意。但荀首、范燮、韩厥三人反对,理由是:我们这次出兵是来救郑国的,楚军避开了我们,我们才进一步前来进攻蔡国,这叫做“迁戮”。这样得寸进尺不但疲惫,而且必然激怒楚国,即便是真刀真枪地干一场,我们不一定就能获胜,我们以一国之力和楚国两个县作战,打赢了也胜之不武;一旦战败,反而丢脸!不如见好就收,回去算了。栾书一揣摩,觉得很有道理,下令班师。
前583年春,栾书率军进攻蔡国,进犯楚国本土,作战中俘虏了楚国大夫申骊。楚军撤退,晋国这次乘胜追击,进攻楚国的附庸沈国,俘获了沈国国君揖初。郑国军队也趁机攻打许国,围攻其都城东门,俘获颇多。当时晋国舆论认为,这次胜利是因为栾书在前年采纳了荀首、范燮、韩厥三人的良言。
自此,韩厥已成为晋国一位举足轻重的卿士,甚至其一言
一行都影响着国策的制定、战争的攻防。
下宫之难
赵盾死后,赵氏家族迅速分裂。宗主赵朔审时度势,要与当权的栾氏、荀氏靠拢;赵盾的两个异母弟赵同、赵括却要坚持赵盾的政治主张,拉拢先氏、郤氏,钳制栾氏、荀氏。
后先氏覆灭,赵氏缺少了一个重要的盟友。好在执政的郤克与赵氏关系很铁。前590年前后,郤克执政,赵朔位居中军佐。无奈年轻的赵朔实在是命薄,不久就英年早逝了,这对赵氏家族的前途蒙上了阴影。前588年,晋景公扩军,赵同、赵括、赵旃都进入卿士行列——家族的最后回光。
郤克死后,栾书执政,赵同赵括依然坚持对抗栾氏与荀氏,缺少了赵朔的赵家与当权派势同水火,危机四伏。
前587年,赵婴齐与赵朔的遗孀赵庄姬通奸东窗事发。赵同、赵括于第二年发配赵婴齐至齐国,已经被内乱稀释的赵家外强中干。前583年,赵庄姬突然向哥哥晋景公诬告赵同、赵括将要谋反。栾书、郤锜作伪证,晋景公号召诸卿出兵攻打赵氏于下宫,诸卿都想吃掉赵氏这一块肥肉,纷纷落井下石,惟独韩厥思念赵衰的养育之恩、赵盾的知遇之恩、怀念与赵同、赵括、赵穿等赵家人共度幼年,强顶住国君的压力,不惜与诸卿反目,坚持不出兵。这就是韩厥的做人原则——“饮水思源”。
力保赵孤
下宫之难,赵家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所有大宗族人被屠杀殆尽,数代以来沉积的雄厚家底玉石俱焚,其封地也被晋景公全部剥夺,交予公族羊舌氏统领。
目睹了惨案后的韩厥,再也无法低调下去了,向晋景公强谏:以赵衰的功勋、以赵盾的忠诚,在晋国竟然没有继承他们爵位的后人,今后为国家做好事的人谁不害怕?三代时期的贤明君王,他们的家族都能享受几百年天赐的俸禄和爵位,难道他们的后代中就没有邪恶的人?不是的,是他们依靠着先代的功德避免了祸患。《周书》说:不敢欺负鳏夫寡妇。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发扬道德啊!
晋景公沉默一会,认为确实愧对赵氏先辈,想想寡妇妹妹长期住在娘家,不成体统,好在赵庄姬还为赵朔留有一子——
赵武。晋景公决定以赵武为赵氏继承人,续嬴姓之嗣,并将赵氏的封邑还于赵武。赵武尚年幼,
韩厥更是对赵武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怒斥乱臣
终于,暴风雨来临了。晋厉公以胥童、长鱼娇为首讨伐三郤,三郤被杀,郤氏凋零。胥童又将栾书、中行偃逮捕,但晋厉公竟然释放栾、中行二卿,并命其官复原职。晋厉公大赏近侍,以胥童等人为卿。不久厉公游匠丽氏,栾书、中行偃发动政变,将厉公囚禁。
栾、荀二人深恐遭到世人唾骂,想向天下人证明是“厉公不仁,所以栾某不义”,就派人向韩厥与士匄传话:大家一起把国君给弑了。栾书意在使诸强卿共担弑君之名。士匄初涉政坛,动作不便过大,只是婉言拒绝。韩厥出于忠臣的良知,将栾书一行的罪恶行径毫不隐晦的说出来:“靠杀死国君来树立权威,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把权威凌驾在国君头上是不仁,事情万一失败了,就是不明智;即使得手,享受一利也必然要承担一害的,这种事情不能干。从前我被赵家抚养,赵庄姬陷害赵家,我都能顶住不出兵。俗话说:杀头老牛没人敢做主,何况你们要杀害国君呢?你们不能侍奉国君是你们的事,找我做什么呢?”这一番话将栾、荀二人回的无言以对,年轻气盛的中行偃甚至愤怒到要讨伐韩氏,幸亏栾书及时制止。
悼公拔擢
尽管韩厥反对,但栾书、中行偃终究还是弑杀了晋厉公,并拥立公孙周为君,是为晋悼公。悼公上台后,就要撤除原厉公时代的诸多弊政,将晋厉公所任用的诸多近侍大夫尽行驱逐,表现出不与奸党同流合污的决心。
晋悼公早已立下鸿鹄大志,就是要匡扶晋国霸业。要建立盖世功业,就必须有一套完全归自己统御且办事能力强、效率高的干部集团。像栾书这种才能出类拔萃却又习惯在朝中拉帮结派的阴险政客,晋悼公是肯定不愿意当他的君主。相反一心为国,又资历丰富的韩厥成为悼公政权的首选。果然,短短几个月,栾书就消失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从三郤被害,经厉公被弑,到悼公坐朝,栾书蒸发,长达近一年的晋国人自编自导自演的故事剧结束了。
晚年去世
晋悼公即位后,已年入黄昏的韩厥为报答悼公的知遇之恩,拼尽全力为晋国的复兴做着最后的冲刺。晋悼公七年(前566年),韩厥告老致仕,退出政坛,其子韩起(韩宣子)继位为卿。此后韩氏在晋国的显赫地位始终没有衰落。
韩厥后人
前566年,韩厥深感荀罃的雄才大略,宣布告老,便不再过问朝政。其长子韩无忌(韩穆子)当立为卿,韩无忌自称有疾,便将卿位让予其弟韩起。
韩起未有任何光辉建树,却高居上军佐一职,亦是韩厥之功,晋悼公感于韩无忌让贤之贤,授命韩无忌为首席公族大夫。韩氏的地位自此显赫。
韩厥为何是一股清流
韩厥一生分为几个阶段,崛起于赵盾,隐藏于下宫之难,最后复起于晋悼公时期,在晋国沉沉浮浮的几多乱局中,始终保持着有别于其他人的政治智慧,同样也算是晋国当时的一股清流了。其在乱局中的智慧体现在几个关键节点上。
韩厥在晋国的乱局中,始终都是忠于晋国,不参与斗争,才在之后晋悼公时被重用,成为了战国时期韩国的先祖。
正是由于他这种超然的态度,使得韩氏家族得以保全壮大,成为后来“政在私门”时的六卿之一,三家分晋后的韩氏诸侯。晋悼公七年(前566年),韩厥告老致仕,退出政坛,其子韩起(韩宣子)继位为卿。此后韩氏在晋国的显赫地位始终没有衰落。
人物评价
韩厥一生历晋国五朝,公忠体国,作战勇猛有智;政治上头脑清醒,多远见;待人以宽,知恩图报;拒不下石,关怀遗孤;可谓一代贤臣良将。韩氏终三分晋国而有其一,厥之遗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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