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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涟】杨涟简介_杨涟绝笔

杨涟

人物简介   杨涟是明朝著名谏臣,“东林六君子”之一。杨涟进士出身,举全国廉吏第一,曾任兵科都给事中、左副都御史、兵科给事中等职;一生力争“红丸案”、“移宫案”以正宫闱,劾魏阉,最终也为挽救混乱的政局而献出生命。杨涟因弹劾魏忠贤而被诬陷下狱,最终惨死狱中,直至崇祯元年得以平反,追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谥号“忠烈”。

人物生平
  清廉忠义
  杨涟生于明穆宗隆庆六年(1572年)七月十日,他五岁就学外塾,性敏慧,书过目辄成诵,塾师奇之。
  杨涟的青年时代,正是东林党方兴的时期,他对于顾宪成等人以天下为己任、不畏权势、敢于訾议朝政的气节非常敬佩。每遇东林讲会,杨涟一定千方百计赶到无锡,与东林诸君子探讨性理之学,共商治国之道。彼此志同道合,逐渐成为东林党的后起之秀。
  万历十四年(1586年),娶张氏为妻。
  万历十六年(1588年),杨涟以“增广生”成为“补邑弟子员”,成为秀才。
  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因父亲杨彦翱于前一年去世,杨涟按例丁忧三年,失去参加乡试的机会。同年,原配夫人张氏去世。
  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杨涟的丁忧期满,又娶詹氏为妻,并相伴终生。
  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秋,杨涟参加科举考试失利。后因贫困交加,在忧虑和劳累中一病不起,之后才病愈。
  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获得“遗才”参考资格,中湖广道第四十六名举人。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杨涟考中进士,于礼部观政,后出任常熟知县。为真实了解当地民情,他常常青衫布履,深入田间、民舍,微服察访,遍知闾里利病,深受百姓拥戴。后因“举廉吏第一”,升为户科给事中,不久又改为兵科右给事中。
  奠安社稷
  杨涟为人光明磊落,不肯奉承权贵。当时明神宗朱翊钧已多年不见朝臣,郑贵妃与外朝的官吏多有勾结,离间神宗与太子朱常洛(明光宗)的骨肉之情。杨涟识破了郑贵妃的阴谋,深深为太子的前途和命运担忧。在他看来,太子是一国之本,“国本”动则天下乱。因此他把稳定太子的地位与爱国忠君联系在一起,坚决支持朱常洛。
  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朱翊钧久病不愈,本应召朱常洛入御榻前侍药膳。但由于郑贵妃从中作梗,太子竟不得与父相见。杨涟一面暗遣人晓谕东宫伴读王安,要他让朱常洛“力请入侍,尝药视膳,薄暮始还”。争取接近朱翊钧的机会,防止郑贵妃假传圣旨,惑乱朝政。同时,杨涟又联合科道敦促大学士方从哲率百官赴乾清宫问安,以示朝臣之力。方从哲惧郑贵妃迁怒于己,便百般推诿,说:“帝讳病。即问,左右不敢传。”杨涟立即引宋代文彦博的先例,要方从哲率百僚一日三问“第令宫中知廷臣在,事自济”。方从哲不便再推,只好照办。
  朱翊钧驾崩后,朱常洛即位,是为光宗。然而,朱常洛登基四天后便一病不起。当时宫中纷纷传言,说朱常洛之病是因为郑贵妃进献八位美女致使朱常洛身体亏损。又唆使中官崔文升进泻药,使其病情加重。杨涟听到这些传言深为朱常洛担忧,决心清除郑贵妃对朱常洛的威胁,于是便联络朝臣,共请郑贵妃移宫,将她从光宗身边赶开。又上疏劾崔文升“用药无状”,同时揭露郑贵妃欲封皇太后的野心。杨涟此疏,语言犀利,火药味很浓,大家都担心朱常洛看后会很不高兴。奏疏上陈三日,仍没有动静,正要松一口气,忽然宫中传出话来,朱常洛将于明日召见大臣,并特宣杨涟和锦衣卫官校。朝臣们心里都知道,宣锦衣卫官校入侍,一般都是令其执行“廷杖”。大家推测杨涟此次被召一定是凶多吉少。方从哲劝杨涟赶紧上疏请罪,杨涟执意不从,称“死即死耳,涟何罪(死就死了,我有什么罪)?”
  次日上午,众臣入朝朱常洛。朱常洛有气无力地说了些要大家各尽其职,效忠朝廷的话,便把目光转向杨涟,盯了他许久,始终不说一句话。大家正在担心,忽听朱常洛叹了一口气,指着杨涟对大家说:“此真忠君。”下旨驱逐崔文升,收回封郑贵妃为太后的圣旨,并且还让杨涟当上了顾命大臣。杨涟对朱常洛的信任非常感激,从此更是孜孜不倦,誓死报效朝廷。
  九月初一,朱常洛驾崩。他的宠妃李选侍欲效仿当年的郑贵妃,准备将朱常洛的长子朱由校藏起来,“挟皇长子自重”。外臣周嘉谟亦以皇长子既无嫡母,又无生母为理由,主张抚孤于李选侍。李选侍阴狠狡诈,朱常洛在时,她便恃宠骄横,独霸后宫。朱由校的生母王氏便是被她害死。后来她又趁朱常洛病重,与郑贵妃勾结,要求封郑贵妃为皇太后,封自己为皇后。一次朱常洛被她纠缠烦了,便召几位大臣商量,准备封她为皇贵妃。不料躲在门幔后偷听的李选侍不满意,竟然从幕幔后伸出手来将站在朱常洛旁边的朱由校拉进去,耳语了一番,便将其推出。朱由校当即便跪在地上请父皇封李选侍为皇后。如此僭制违礼,不仅使在场的大臣面有怒容,连朱常洛也为之“色变”。为防止李选侍挟持皇长子干预朝政、扰乱国体。杨涟等一批正直朝臣决意铤而走险,力挽狂澜。
  当天上午,杨涟、左光斗促同大学士方从哲、刘一燝、韩爌等朝臣一齐到乾清宫。刚至乾清门,便有内宦持梃拦路,不许入内。杨涟大骂道:“奴才!皇帝召我等。今已晏驾,若曹不听入,欲何为?”说完便挥手挡开枪梃,众朝臣一拥而入。大家哭灵完毕,发现长子朱由校并未在朱常洛灵柩前守灵,心中暗暗吃惊。问左右的宦官,皆支支吾吾,不敢作答。杨涟见朱常洛的心腹太监王安以目示意西暖阁,当下会意,转身对大家耳语了几句,大家便一齐向西暖阁跪下,齐呼求面见储君。李选侍拥着朱由校躲在西暖阁,哪里见过如此阵势,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王安随即入内,假意劝说,称皇长子面见众臣后即可送回。说完便拉着朱由校出阁,等在外面的众臣连忙把朱由校拥入早已准备好的辇车,护驾退出乾清宫。李选侍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吩咐左右的宦官快去挡驾。宦官们追来拖住轿子,大声叫嚷:“拉少主何往?主年少畏人。”杨涟大怒,大声斥骂道:“殿下群臣之主,四海九州莫非臣子,复畏何人?”众宦官被骂得哑口无言,这才悻悻退去。
  杨涟等人将朱由校抬至文华殿,当即举行了“正东宫位”的典礼。并且议定于泰昌元年(1620年)九月六日在乾清宫即帝位。
  李选侍见皇长子被拥走,十分恼怒,无奈大局已定。她决定赖在乾清宫不出,以此要挟朱由校封她为皇太后。消息传出,举朝皆愤愤不平,奏请李选侍移宫的章奏接连不断。李选侍遣宦官召太子入乾清宫议事,被杨涟阻挡。他正色道:“殿下在东宫为太子,今则皇帝,选侍安得召?”怒目将前来传话的宦官逼退。
  九月初五,眼见太子登基大典将近,而李选侍仍赖在乾清宫不出。杨涟心急如焚,又联络诸大臣聚集慈庆宫,要大学士方从哲带头请太子下诏驱李选侍移宫。方从哲却不以为然地说:“迟亦无害。”杨涟辩争道:“昨以皇长子就太子宫犹可,明日为天子,乃反居太子宫以避宫人乎?”当时有人提出李选侍是光宗的旧人,逼之太急是否有失体统。杨涟立即斥之道:“诸臣受顾命于先帝,先帝自欲先顾其子。”并且表示“能杀我则已,否则,今日不移,死不去。”其他大臣亦纷纷赞言助之,词色俱厉,惊动了殿中的太子。太子遣人斥群臣退去,杨涟仍不肯服从,继续抗辩道:“选侍阳托保护之名,阴图专擅之实,宫必不可不移。”在杨涟等的坚持下,朱由校只好下旨遣李选侍即日移宫。李选侍接旨,知败局已定,只好哭哭啼啼地迁出乾清宫。次日,朱由校正式登基,即明熹宗。
  从朱常洛驾崩到朱由校登基,前后不过六日。杨涟为辅佐太子顺利登基呕心沥血,几乎是夜夜不寝。史书上称在六天内“涟须发尽白,帝亦数称忠臣”。不久后,杨涟升任兵科都给事中。当时御史冯三元等极力诋毁熊廷弼,杨涟公正疏陈此事。不久后,他弹劾兵部尚书黄嘉善八大罪,黄嘉善遭罢免。
  天启二年(1622年),杨涟任礼科都给事中,旋即升任太常少卿。
  天启三年(1623年)春,朱由校拜杨涟为左佥都御史。
  天启四年(1624年),又升为左副都御史。
  专劾魏阉
  然而,这位在杨涟等正直朝臣舍命扶持下才得以登基的朱由校,并没有像东林党所希望的那样革除弊政,相反却是变本加厉,更加荒淫奢靡、昏庸无能。宦官魏忠贤和朱由校的乳母客氏相勾结,在宫中独揽大权,肆意为虐。一些官吏纷纷投靠魏忠贤,结成“阉党”,打击和排斥东林党人。杨涟怀着满腔的悲愤,决心挺身而出,讨伐魏忠贤。
  同年六月一日,杨涟将写好的奏疏藏在怀里,准备趁早朝时面奏朱由校,当场揭露魏忠贤。不巧当日免朝,杨涟“恐再宿机泄”,只好交会极门转呈朱由校。杨涟在奏疏中列举了魏忠贤的二十四条罪状,揭露他迫害先帝旧臣、干预朝政,逼死后宫贤妃,操纵东厂滥施淫威等罪行,最后指出魏忠贤专权的恶果是“致掖廷之中,但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内,亦但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请求朱由校“大奋雷霆,集文武勋戚,敕刑部严讯,以正国法”。
  杨涟此疏,字字句句,如雷霆万钧,击中魏忠贤的要害。魏忠贤闻疏后惊恐万状,慌忙跑到朱由校面前哭诉其冤,并利用朱由校不识字的缘故,削减罪状。弄得朱由校真假难辨,好坏不分,反而温言抚慰魏忠贤,“严旨切责”杨涟。
  自此以后,魏忠贤对杨涟恨之入骨。同年十月,魏忠贤矫旨责杨涟“大不敬”、“无人臣礼”。将杨涟革职为民。
  慨然赴死
  挤走了杨涟,魏忠贤仍不肯善罢干休,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天启五年(1625年),魏忠贤指使“阉党”大理丞徐大化弹劾杨涟、左光斗“党同伐异,招权纳贿”,借兴“汪文言之狱”谋害杨涟等人。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许显纯在魏忠贤的授意下对汪文言严刑逼供,要他诬陷杨涟受贿。汪文言宁死不屈,仰天大呼道:“世岂有贪赃杨大洪哉。”许显纯无计可施,只好自己捏造供状,诬陷杨涟、左光斗曾受辽东经略熊廷弼贿赂二万两。魏忠贤立即遣锦衣卫缇骑前去逮捕杨涟等人来京审讯。
  六月,杨涟被逮押送北京,沿途群众闻讯,皆为杨涟鸣不平。他们自动夹道哭送,所过村市,“悉焚香建醮,祈祐涟生还”。当时,在知府李行志、知县夏之彦等的倡议下,“四门设柜,捐俸首倡。士民好义者,倾家乐助。更属僧道,遍化吴楚申浙诸省”。但最终只筹集了一万余两。
  六月二十八日,杨涟被下镇抚司诏狱审讯。许显纯将锦衣卫的诸多酷刑一一用于杨涟,折磨得他遍体鳞伤,气息奄奄。后来提审时杨涟被折磨得无法坐、立,许显纯便让打手给杨涟带上桎梏,拖他到堂上躺在地下受审。杨涟仍不屈服,在狱中写下《绝笔》,继续陈述“移宫案”的真相,痛斥魏忠贤紊乱朝纲。魏忠贤得知后气得七窍生烟,令许显纯立即杀掉杨涟。
  七月庚申夜里,许显纯令缇骑在狱中处死杨涟,此贼先后以“土囊压身,铁钉贯耳”等手段加害杨涟,但杨涟并未身亡。天启五年农历七月二十四日(1625年8月28日),许显纯以一枚大铁钉钉入杨涟头部,终将其害死,时年五十四岁。临刑前,杨涟咬破手指,写下血书一封。称“欲以性命归之朝廷,不图妻子一环泣耳!”写完仰天大笑。
  崇祯元年(1628年),杨涟之子杨之易、杨之赋向朝廷鸣冤,杨涟冤案得以平反。明毅宗朱由检“追录死阉忠臣”,以杨涟为首,追赠他为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谥号“忠烈”,赐祭葬,并任命他的一个儿子为官。
  清顺治六年(1649年),杨涟遗骨归葬应山。
 
杨涟绝笔
  杨涟被害之后,魏忠贤及其党羽为了毁灭罪证,下令狱中人员仔细搜查杨涟随身之物;一牢头在搜检杨涟的枕头时发现了这份杨涟临刑之前书写的血书,他如获至宝,欲将其拿去请赏,但在仔细阅读了这份血书之后,被杨涟的浩然正气所感动,于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将其保留了下来,直到魏忠贤等阉党被诛灭之后才将其公诸于世。
  血书全文:
  涟今死杖下矣!痴心报主,愚直仇人;久拼七尺,不复挂念。不为张俭逃亡,亦不为杨震仰药,欲以性命归之朝廷,不图妻子一环泣耳。
  打问之时,枉处赃私,杀人献媚,五日一比,限限严旨。家倾路远,交绝途穷,身非铁石,有命而已。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仁义一生,死于诏狱,难言不得死所。何憾于天?何怨于人?
  惟我身副宪臣,曾受顾命。孔子云:“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持此一念,终可以见先帝于在天,对二祖十宗与皇天后土、天下万世矣。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
  涟即身无完骨,尸供蛆蚁,原所甘心。但愿国家强固,圣德刚明,海内长享太平之福。此痴愚念头,至死不改。
  这封血书写完之时藏在了草席之下,但是杨涟死后,这封书立即就被一个监狱看守搜查到了,但是,在看完整个血书的内容之后,他改变了主意,没有按照阉党的要求将血书上交,而是偷偷带回了家中,只有他的妻子知道。他对自己的妻子说,有朝一日,阉党倒台,冤狱得反,我会将这封血书公开于天下。所以这封血书才得以保存至今为世人所见。
 
杨涟的后人
  长子杨之易,字元仲,杨涟获平反后被任为郎。
  次子杨之言,曾为生员。
  三子杨之赋,曾为生员。
  四子杨之才,在看到父亲杨涟被逮捕后惊恐而死。
  五子杨之环,曾为生员(庶出,生母姓名史书无记载)。
 
人物评价
  总评
  杨涟是明代著名的政治家,东林党的主要领袖之一,秉承以天下为重,“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情怀,在当时消沉的政治局面下积极进取,有所作为。忠心报国,力战“阉逆”,贯穿了杨涟一生的主要政治活动。他终生致力于争“红丸案”、“移宫案”以正宫闱,反阉党以遏止魏忠贤,为挽救混乱的政局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史家评价他“为人磊落负奇节”,是极为中肯的。
  历代评价
  陈于廷:江河纬地,日月经天,谁其参之,曰维圣贤,有明御宇,“两杨”媲哲,前为忠愍(杨继盛),后为忠烈。呜呼忠烈!秉国之刚,英风毅骨,千载芬芳。
  钱谦益:①呜呼!公之死,惨毒万状,暴尸六昼夜,蛆虫穿穴。毕命之夕,白气贯北斗,灾眚叠见,天地震动,其为冤天犹知之,而况于人乎?当其舁榇就征,自云阜抵汴,哭送者数万人,壮士剑客,聚而谋篡夺者几千人,所过市集,攀槛车看忠臣,及炷香设祭祝生还者,自豫、冀达荆、吴,绵延万余里。追赃令亟,卖菜洗削者,争持数钱,投县令匦中,三年而后止。昭雪之后,街谈巷议,动色相告,芸夫牧竖,有叹有泣。公之忠义激烈,波荡海内,夫岂待志而后著。击奸之疏,愍忠之纶,大书特书,载在国史,虽微志,谁不知之?若夫光宗皇帝之知公,与公之受知于先帝,君臣特达,前史无比。公之致命遂志,之死不悔者在此,而群小之定计杀公者亦在此。②夫人生而为志士仁人,亦可以已矣。为人臣托孤寄命,奠安社稷,其为用亦不小矣。不咀药以自屏,不引刀以怼君,慷慨对簿,从容绝命。千载而下,读枕中啮血之书,殆未有不正冠肃容,傍徨涕泗,相与教忠而劝义者也。
  吴应箕:①夫涟何如人也?自为诸生,孝友端方,慨然以澄清天下为己任,家徒四壁,志气轩如,其筮仕臣乡常熟也,铁面冰稜,吏胥不能仰视,而爱民如子,即婴儿妇媪咸得自尽其情。莅虞一年,不名一钱,百废具举,钱粮之绝火耗,上下百年仅见涟一人耳!入计时止余两袖清风,欲送其老母归楚,不能治装以去;及居言路,扬清激浊,尽绝馈遗,寒素之风依然白屋。②夫人臣抗节,直言慷慨杀身,历代史书常亦有之,如涟之贫不言清,劳不言功,从容就死,无怨无尤。方之宋岳飞,本知十二金牌出自秦桧之手,而俯首就戮,斯亦可谓人臣之特矣。
  张岱:魏忠贤虎踞宫中,牙爪已具,岌岌有出柙之势。而杨涟一疏,乘势决藩,张牙横噬,毒遍寰区,乃遂不可收拾矣。京方言:赵高奸未大露,正先发之,正先死,而赵高威自此成。是杨、左不幸而为忠贤之正先也。及后阜城之诛,与望夷之族相报不远;伯有为厉,则仍是杨、左杀之也。
  朱由检:朕阅往牒,有精忠亮节,浩气刚风,苟利社稷,不惜一死者,辄欷歔凭吊,尚嘉壮之。惟尔贞诚,自矢孤介性成。皇考违和,以笃祜切经心之痛;熹皇御极,以沉忧奠磐石之安,一议而正名定分攸关。再疏而保身保家莫顾,群凶构陷,锻炼骈多,而尔肉绽而忠弥完,身忘而志如在,能承顾命,不能殄愠于宵人,能矢艰贞,不能谢诬于讐吻,能使故乡老幼号泣遮留,不能使侦逻朋谋少宽箠楚,能使封仗弹文,嵚崎历落,不能使横张珰焰,共见丹忱。尔不云乎:“三朝豢养,一念独盟。”二祖十宗,实鉴此心,天下后世,共见此血。庶几其无愧欤。
  王夫之:直击严嵩,而椒山之死以正;专劾魏阉,而应山之死以光。
  张廷玉:国之将亡也,先自戕其善类,而水旱盗贼乘之。故祸乱之端,士君子恒先被其毒。异哉,明之所称“三案”者!举朝士大夫喋喋不去口,而元恶大憝因用以剪除善类,卒致杨、左诸人身填牢户,与东汉季年若蹈一辙。国安得不亡乎!
  蒲松龄:公生为河岳,没为日星,何必长生乃为不死哉?或以未能免俗,不作天仙,因而为公悼惜;余谓天上多一仙人,不如世上多 一圣贤,解者必不议予说之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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