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事方面如何评价莱比锡会战
新之助 2015-11-17
莱比锡会战
拿破仑具有天才般的军事才能和统治帝国的才华,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领袖人物。莱比锡会战是其一生中不可磨灭的痛苦印记。此战的战败,预示着拿破仑的军事生涯和政治生涯即将走到尽头。拿破仑会在莱比锡被彻底打垮,其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
首先,从政治上看,战争的性质变化了。
拿破仑在执政初期所进行的战争,尽管有着为其帝国扩张领土,为自己争夺霸权的成分,但是从客观上来说,仍然有着某些进步的意义,因为当时的主要矛头,还是指向各国的封建王室和他们赖以生存的封建制度,是受到被压迫人民欢迎的。而在执政后期,当他成为欧洲的征服者和霸主以后,法国所进行的各决战争,已经不是给欧洲各国人民解除封建制度的桎梏,而是给他们带来沉重的战争负担和苦难,因此,曾经获得部分解放的人民不希望法国再来压迫他们,反对拿破仑又把战争加在他们的头上。所以,拿破仑晚期的战争是与大部分人民的利益和愿望相抵触的。同时,各国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在前期对拿破仑的战争中失败后,也被迫实行了某些改革,利用了人民不满法国榨取财富的情绪,鼓动了部分人民起来反抗法军的起义运动。这样,法军就被迫在充满敌意的国家进行作战,缺乏人民的帮助,不能及时得到情报,零散人员经常受到袭击,后勤补给日益困难。法军中的一些外籍士兵,多次出现阵前哗变。所有这些,给法军的士气造成了不良的影响。
其次皇帝的高度集权束缚了元帅们的主动性。
拿破仑战争的后期,作战地域不断扩大,参战的兵力日益增多。这样,集最高统帅与前线指挥职务于一身的指挥体系,已经不适应作战的要求。为了在宽广的战场上指挥几十万大军,不仅需要有一个得力的参谋班子,而且需要有能够独当一面担任战场指挥重任的得力将才。然而,拿破仑对于元帅们的要求,只不过是唯唯诺诺,象钟表那样准确地执行命令而已。长年累月,慢慢形成一种习惯:拿破仑在场,一切都是生龙活虎,指挥系统能够高度发挥作用,一旦拿破仑不在,他的元帅们,包括总参谋长在内,常常不能发挥主动性,甚至不敢做出一个那怕是很小的决定。
在一八一三年的战争中,联军参战的兵力急剧增加,经常进行多路作战,在这种复杂的形势下,单靠拿破仑一个人已经不能应付情况多变的局面,更何况他的元帅们又不能发挥主动性呢?尽管拿破仑到处奔波,不停地作出各种指示,但毕竟不能及时掌握并处置各方面的情况,以致法军常常陷于被动。例如,在莱比锡会战过程中,拿破仑曾口头指示,要在艾尔斯特河上增架桥梁,以确保法军的退路。但是,总参谋长贝尔蒂埃的办事方针是:没有拿破仑的书面命令便不能贸然行事,因此,他并未积极落实拿破仑的架桥指示,这就使得法军在撤退时只有一座石桥可通,因而造成了严重损失。又如,在包岑作战中,内伊率军进行迂回,比拿破仑规定的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到达敌人的背后,但因为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指示,就一直消极地停留在那里,待新的命令到达时,已经贻误了战机,形成了被动局面。
从作战原则上看犯了分散兵力的大忌。
忽视了机动歼敌的传统战法。本来,高度地集中使用兵力,是拿破仑指挥作战的一贯特点和优点。在一八一三年的战争中,他却多次地分散了自己的兵力,结果,即使在初步获胜的情况下,也不能达到彻底击溃或歼灭敌军的目的。例如,在吕岑和德累斯顿作战中,他一再分兵去攻打柏林,以致在决胜时刻,因为兵力不足而影响到胜利的成果。其实,当时只要歼灭俄军,柏林自然就成了法军的囊中之物。在最后的莱比锡决战中,他也没有把汉堡的达乌军和德累斯顿的圣西尔部集中起来。特别奇怪的是,他在临战前,把本来抽调圣西尔部北上莱比锡参战的决心改变了,让圣西尔率领几万人马空守德累斯顿城,实在是毫无意义。
在一八一三年的战争中,拿破仑一反过去机动作战和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的原则,过分地看重了地理目标的夺取。始终盯住柏林而必欲攻占这座城市,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就当时形势来说,夺取柏林对于达成战争的目的只具有次要的意义,可拿破仑却一再追求攻占柏林的目的。又如,在德累斯顿取得胜利以后,如果实行最初的计划,继续追歼敌主力波希米亚军团,直指布拉格和维也纳,那么战场的主动权就有可能完全转到法军方面。可惜的是,拿破仑居然不敢放弃德累斯顿和易北河防线,致使原来的计划流产。约米尼后来在他的《战争艺术》一书中评论说:“如果拿破仑在德累斯顿取胜后乘胜穷追,进军波希米亚,那么他可能避免库尔姆的惨败,甚至可能威胁布拉格,从而把联军拆散。”
此外,拿破仑缺乏骑兵,不能在广阔的战场上及时获得敌方情报和扩大战果。法军新兵成分比重过大,也对拿破仑的失败有着重要影响。
联军方面所以取得胜利,一是在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二是采取了灵活的战术。联军决定,专门攻击法军元帅们所指挥的部队,避免同拿破仑本人交锋,这正是抓住了拿破仑指挥体系的致命弱点。从整个战争进程来看,联军的行动是小心翼翼的,是迟缓稳重的,这就使他们少受了过去常常遭受的那种损失。在联军阵营中,普军老将布吕歇尔的积极大胆的行动,对整个联军起了带动作用。他大胆渡过易北河与北路军团会师,从西北方向插入法军的侧后,既带动了过分谨慎的贝尔纳多特,也配合南路波希米亚军团造成了夹击和围攻法军的有利态势,从而牢牢地夺得了战场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