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3日凌晨3时七分,国画大家马泉艺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于新疆乌鲁木齐与世长辞,享年七十一岁。
马泉艺 1944年生。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享受国务院专家津贴,国家档案局设档案专柜。现为新疆画院专业画家,新疆文史馆书画院副院长,世界教科文组织专家,美洲艺术学院博学会士,日本福井大学客座教授,现定居北京和海口。
1986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人画展,多次参加国内外展览并获奖,有“当今世界画马最具活力和生命力的画家”、“当代画马艺术巨匠”之称。多幅巨作悬挂于人民大会堂、天安门、中央军委、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等机构。应邀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民族艺术组织、国际奥委会和多国元首创作。作品被世界各大博物馆、学术学院、收藏家收藏。出版有《马泉艺画集》、《马泉艺作品集》、《奔马集》、《画马技法》等。
泉艺先生的画作充满创新精神,独到的绘画技巧和丰富的想像力,使他笔下奔腾千骑不仅形体生动、刚劲矫健、倜傥潇洒,而且构图新颖、内涵丰厚、气势磅礴,淋漓尽致地烘托出西域烈马同马背民族叱咤风云的英雄气概以及生死相依的炽热情感。他的作品视野开阔,题材广泛,大气纵横,笔力雄健,粗豪处恣意酣畅,细微处纤毫生辉。笔下的骏马明驼、猎鹰牧犬、马背少女、疾风劲草,相映生辉,神韵不凡,节奏感、律动感强,极具艺术冲击力。作品用笔简洁,气势恢宏而不累赘,可谓已臻炉火纯青之境。他的题材多以新疆生活为起源:从喀什格尔的阿娜儿到吐鲁番盆地的无核白,从塔里木河到准格尔漠北,从塔什库尔干到伊犁河谷、从欢乐的十二木卡姆、刀郎赛乃姆、喀什格尔纳兹尔昆等古老的维吾尔传统歌舞麦西来甫到激情炽烈的叼羊、赛马、姑娘追等马背民族的传统游戏,从漫无边际的洪荒风雪到载歌载舞的庆丰收,从古牧地大战到土尔扈特东归。
早在1986年,国画大师
徐悲鸿的夫人廖静文女士曾在中国美术馆看过泉艺的个人画展后就被画面中苍凉悲壮的宏大气势所震撼,并深情地说:“泉艺继承和发展了徐悲鸿,悲鸿的事业后继有人!”。泉艺先生追求真理,追求理想,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民艺术家,他在任何时期都不随波逐流,他的成功即归于他横溢的才华和执着的追求,还有那非同寻常的毅力和百折不挠的韧性!
泉艺先生的艺术臻此境界,与他自幼潜心师法画坛巨擎,是分不开的。他出身清苦,资质聪颖。自幼与马为伴,摸透马的形态结构,故举笔为马写传,便见神韵。从少年时代起,他沉迷于悲鸿大师、黄胄大师的画技,虽家境贫寒,但悲鸿先生、黄胄先生的画集,他见到必买,日久临摹,汲其精要,铭刻于心。他潜心研究国内外书画名流的精品佳作、艺术成果和西域历史文化及人文风情,在继承名家绘画技法成果的基础上,大胆借鉴速描、油画、水彩、拓印等技巧,逐渐探索出自成一体的意象画法。
“画马要以马为师。马从善如流而又有强烈的竞争意识,智慧勇猛,永不退缩,这正是西域各族人民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缩影,实现人马合一,传承马背民族文化精髓,为时代龙马精神传神写照是我的人生追求。”这是泉艺先生的座右铭。为了体验生活,他深入大草原马背民族人民群众之中,感悟他们的人生真谛和品格魅力。他还以马为伍,翻山越岭画遍了伊犁马、顿河马、奥尔罗夫马、阿勒泰马、巴里坤马及蒙古马。借出国访问之际,对美国贝克斯西班牙马场、大峡谷印第安马场、日本北海道马场等作过详细研究考察。在草原写生,当他只面对一匹马画速写时,竟能够在一幅长手卷上画出上百种马的动态。而面对马群不停地走动,泉艺先生也必须随它们的动态的变化而不断地捕捉下一个动态的提前量,他笔下的百骏、百驼、及各种动物的长卷,就是靠这种方法完成的。他常以乌鲁木齐火车站、汽车站以及周边的村镇作为他的写生基地。往返于南北疆的维吾尔老人、姑娘、小巴郎,以及骆驼客、羊倌、马倌、斗鸡者、碰蛋者、卖纳斯者,卖颜料、奥斯曼、英吉沙小刀的老人、小孩等等。
泉艺先生的速写量大得惊人。从对开大的速写架到巴掌大的小速写本不到几天就画满了。平时,案头厚厚的胡画乱写本也都画得满满的,累计起来也不下万张。白天画的速写晚上再一幅幅地凭着记忆加以修改使之完整,然后集中在某一个月里用水墨速写画在宣纸上。有时在街头卖馕铺里喝茶,偶遇形象很典型的维吾尔老人或美丽质朴的卖馕姑娘,于是乎手痒痒想把他们画下来。然而当天的速写纸都画完了,只好用食指在速写架上模拟速写面对的人物形象。在此期间也经常发生过令人无奈的尴尬,泉艺先生甚至被当作了“色狼”。但当人们看到他的速写架里的内容,便顿时和颜悦色了。
艰难困苦,于汝玉成。60多年弹指一挥间,泉艺把满腔热血都倾注在西域这块辽阔的土地上,就像一匹不畏艰险的骏马,卧冰爬雪,饱经沧桑,历尽磨难,而又奔腾不止。他独特的人格魅力和高尚的艺术修养一如既往地彰显着文化工作者的历史担当和时代责任,彰显着信仰之美、崇高之美,弘扬时代的主旋律,留给人们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和精神骄傲。
泉艺先生极具张力的艺术表达,正是他生命通过主体世界的张扬,变生命的局限为无限,变生命的异化为原始,变生命的压抑为舒展,变生命的平淡为辉煌。泉艺先生对奔马及西部开拓者的讴歌,正是对西域不适应生命生存环境的抗衡。他绘画的奔马无不弥漫着强烈的生命意识,完全是西部精神的写照。他那理想化了的奔马,是沸沸扬扬的血气挥洒,是生命的象征和力量的象征,是强悍健壮生命力的展示,无不升腾生命的原动力,充斥着“所向无空阔”的野性与自由,是一种俯仰天地间的大精神。他为人们描绘了西部文化和精神的历史画卷,他用生命历史和社会历史共同塑造了西部民族,达到艺术对历史的关照,从而具有永恒的魅力——那具有永恒的哲学意味的生命脉动,正是马先生绘画艺术的灵魂。